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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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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的行为指指点点,现在转头就一路尾随跟过去,这算什么事?

聂甘棠本想原路返回,回过神来便看到少年突然加快了步子,她抬眼远望,他面对的方向,没有路,只有一个终点是无尽夜色的悬崖。

惊疑间,洛折鹤疾行的步子加快,而后变成了小跑,似乎有蓄力冲过去的架势。

——事实证明,他的确也这么做了。

聂甘棠拔腿去追,可方才犹豫间,两个人已经差出了许多距离,即便她是战场上如豹如风的小将军,也追不上一个本就站在悬崖边的人。

少年一跃而下,崖边只剩在风中慢慢下坠的帷帽,聂甘棠立时手脚冰凉。

走近可见得,这是一个不算太高的矮崖,下面有一块不小的湖泊。若她从此处坠下,多半能存活,但洛折鹤那般病弱的身子,若再撞上水里的石块,只怕凶多吉少。

以防她跳下去正砸在洛折鹤身上,聂甘棠翻身下崖,徒手扳住横生的崖石,一点一点往下跳,缓冲跳下去的压力,而后在临近湖面的高度,松手落了下去。

夏日的湖水安静宁和,周遭只有水流声,没有挣扎的水声,也没有人呼喊。聂甘棠心头一紧,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

刚入水睁眼的时候,眼睛会带有生涩的不适,她慢慢缓过来,拨着水在湖中潜泳,寻找落水之人的身影。湖中尚有水面上透来的月华光影,在水中扭曲微晃,落于洛折鹤的白发之上,格外惹眼,她一眼便瞧得,加快速度向他的方向游去。

洛折鹤在水中一动不动,身子弓着,白发随水流浮动,像一团安静宁和的月光。

他就那样安静地下沉。

……要么昏过去了,要么死掉了。

聂甘棠费力游过去,一把捞住了他的手臂,而后圈住他的腰,带他往上面游去。

只是还没来得及游上几许,她便看到被自己抱住的人蓦然睁开了眼睛。

一双蓝玉似的无暇眼瞳在水中熠熠生辉,一时间让聂甘棠恍惚,误以为月华入眼。

顾不得想那么多,他还活着自然是好事,略微费了点功夫,两人便浮出了水面。

长久的憋气令刚探头出水面的聂甘棠本能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只是还没呼吸几个来回,她的双肩便被人摁住,而后唇瓣被卷入对方口中,被不轻不重的吸吮着。

见她没有反抗,他便得寸进尺地探出舌头,一点一点勾划着她的舌尖。这样的亲吻,不比第一次那般生涩,也不比第一次那般贪婪,他只是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同感着她的舌温。

聂甘棠无动于衷,睁着清明的双眼,接受他几近卑微的试探。

不知道是不是在水中憋久了的缘故,洛折鹤的白玉面庞浮上虚浮的红痕,一双蓝眸渐渐蒸腾起了水雾。秀气的指尖从她肩膀滑下,抠住了她的衣襟。

他浮出水面本就没有呼吸多少新鲜空气,小心吻着便没了力气,撤开唇,张着嘴细细喘着气,头颅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只有那双手还倔强地抓着聂甘棠的衣襟。

“为什么想不开?”聂甘棠喑哑道。

洛折鹤错愕抬头:“将军以为我想不开?”

“不然呢?”

谁家正常人没事儿往悬崖下面跳,即便是这个崖不高,即便是下面有湖水缓冲,也没人敢这么冒险。

“将军误会了,”洛折鹤脸上的绯红褪去得很快,“我在散心。”

“……你总该不会说是散心不小心掉下悬崖了吧?”

她明明看见他是故意跳下去的。

“当然不是不小心,只是我跳下去便是我的散心法子,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这么危险,你怎么给它算作是散心法子?”聂甘棠睁大眼睛,声音也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度。

洛折鹤拥住聂甘棠,靠在她耳边轻声道:“跳下崖那一阵的心悬、耳际的风声……不是很刺激吗?”

聂甘棠惊疑不语,只听得洛折鹤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将军想的那种无知男子,我可以为我的每一个行为负责,包括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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