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蛮夷人私运珠宝一案已是进入尾声,此后几日,梁知府每日都早出晚归不见人影,说是去和温大人将犯案的人清理干净,好让几位大人回京给皇上复命。
虽说事务繁多,但处理起来都还算顺利,几位大人可算轻轻舒了一口气,就等着押送犯人们回京复命,再借机向皇上告假几天好好歇息一会。
梁亭微的水土不服之症也好了几日了,许宜观便陪她将这山城里里外外都走了一遭。
待事情皆基本落定,京城来的大人们即敲定了回去的日子,三日后动身。
既许宜观要去举证,自是要随这一行人一道回京,但此事太过错综复杂,梁知府与许宜观皆未告诉梁亭微实情,只说是梁知府要带个东西给许维,交给别人不放心,将此事掩过去了。
梁亭微可惜不已,责备了梁知府几句,说自家外孙女回来还没玩上多久,就托付她事情让她回京去,一路上虽说身边都是朝廷命官,但交心的人也没有,实在草率。
梁知府只好点了手下一个信得过的侍卫跟随许宜观回去,命他保护好许宜观安全,以后就留在许府当事。
这日事务处置完,梁知府见天色还早,便令马夫驱车将山城远近闻名的美食铺子都去了一趟,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的。
回了府上,梁知府亦是没闲着,热菜端去膳房吩咐和晚膳一道摆上桌,糕点团子现下就去各房呈上一些,再剩些与干货一道打包好留给许宜观带回玉京享用。
好几日没在府上用膳了,这爷孙三代一堂自是又其乐融融,梁知府不免又多酌了几杯,等实在是乏了,这才三人相别,各自回了院落里去。
许宜观留了曲意在玉京许府,只有文心随她来了山城,她回院子里的时候,文心正在房里点灯收拾着衣物。
步入屋内后,许宜观唤侍女呈上水来净了面,将簪钗卸了个七七八八,向文心嘱咐道:“不日便要启程了,千万别在母亲跟前说漏了嘴,免得她平白在山城这为我担心。”
“奴婢明白。”
文心应下,服侍许宜观洗漱了会,见其已倚靠在榻上后,正欲熄灯离开,只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有刺客!”
许宜观亦听见了这声呼喊,慌乱了几分之后,立马起身吹灭了屋中的灯,命文心将屋门锁死,自己摸黑将外衣穿好,从妆奁中随意抓出一个玉簪挽好垂下的青丝。
二人靠在衣橱边的屋角,屏息听着外头的响动。
远处确实有打斗声传来,声响似是还不小,听位置应当是主院及正堂的方位,许宜观住在偏院,又没什么下仆,所在的院落才安静些。
她忽而想起母亲这会应当也未留几个人在屋内,转首向文心道:“你在这躲着,若是真有人来,你便躲在柜子里或者床下,来人只要不是我,千万别出来。”
文心不解地问道:“小姐,眼下院外危险不已,你要去哪?”
“我得去陪母亲,她现下肯定慌了神,我不放心。”
文心急忙拉住许宜观道:“小姐你先别急,若是此般盲目出去,极易身入险境。夫人起居的院落就在知府的隔壁,那里侍卫数量不少,出了什么事自是会有许多侍卫去保护夫人,可小姐这院落要远些,侍卫来得没这么快,也不知晓有无贼人往这边来,万不可轻举妄动。”
文心说得在理,是她太过担心一时有些行事莽撞了。
外祖是山城知府,算是山城一带最为位高的父母官了,竟有人敢如此贸然前来行刺,再加上最近朝中局势本就敏感,能在这时急于出手的,不难猜出是那徐知州背后的势力,即太子母舅一党。
大约是玉京来的一行官员马上就要离开了,他们想着天高皇帝远,在山城将这些人抹去,皇上也追究不过来。
看来回京路上也不会平静了,许宜观叹了口气。
两人耐着性子等了会,打斗之声似是逐渐平息了下来,许宜观揉了揉僵直酸胀的腿,正欲悄声摸到窗边看看情形,屋外忽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可还安好?”
听声音似是一名小卒,眼下许宜观也不敢随意轻信来人,但若此人是贼人,不出声的话怕其破门而入,二人更是无对抗之力,她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我无甚事,刺客可抓住了?”
说罢,她示意文心取下柜橱上的花瓶防身,自己则拿走了桌案上的砚台,横在身前防备着。
来人道:“刺客已尽数拿下了,只是知府大人胳膊受了一点皮外伤,夫人倒没什么事,略有惊吓而已。”
许宜观心中还有一丝疑虑,问道:“可是外祖唤你来的?”
小卒道:“正是,小人是松夜院里当事的,方才一直在帮忙抓刺客,知府大人担心小姐的安危,这才让小人来看看。知府大人还遣了不少侍卫来今夜里驻守在小姐院子周围,不一会儿就能到了。”
松夜院是外祖居住的主院之名,不亲近的外人自是不会知晓,许宜观听完小卒的话,相信了他几分。
她向文心望去,文心朝她点了点头,亦是觉得来人可以信任。
许宜观将手上的砚台放下,走至门口将锁打开,道:“走罢,我随你去看看外祖和母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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