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滴答,滴答。
这山洞里安静得很,除了衣衫摩擦的声响,许宜观便只听得见水落下来滴在岩石上的声音。
起初靠着从石头间罅隙透出来的光,许宜观还能看清些四周的情形,还算镇定,可越往里走,身边就越是昏暗,连脚下道路上的坑坑洼洼都看不明晰,她都开始有些后悔执意来找温少珩了。
再走一会,许宜观想,若是还没碰见人,她便顺着来路回去,不往深处走了。
待拐了个大弯后,前方突然出现了两条岔路,许宜观左右看了看,似是感受到左方有微风吹来,既是有风,那左方不出意外是有连通外界的出口,风才能贯了进来。
她向左转过身,攒紧了石头,愈发小心地往里走去。
进了分岔路后,空间狭小了许多,许宜观走了会这一段闭塞小路,才来到一个还算宽阔的地方,这地方光线稍微明亮了一些,能看出个模糊大概,而此地向周围又延伸出不少大大小小的石洞,难怪方才会有风吹出来。
她正想踏出去,忽然从斜方一石洞中出来几人,吓得她急忙退了回去。
借着身旁一块凸出的石头避体,许宜观悄悄观望着是何状况。
只见一身形丰腴的男子立在前面,面对着另外两人,而那两人中似是其中一人被另一人挟持住了,双手被麻绳捆着,嘴中还发不出声响,只能呜呜作声。
丰腴男子将被挟持的人嘴上的粗布扯出,说道:“石大人,本官也知大人虽官阶不高,却是知府的得力助手,深得知府信任。要想对温大人下手,除其性命,又能将罪责推给梁知府,大人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若是大人能做成此事,侯爷那里自是少不了大人的好处,等太子不日登基之后,更是能保大人飞黄腾达,别说是知府了,便是再高的官阶也是大有可能的。”
“我啐,不要脸的东西,若不是知府念在当年一同出入沙场的情谊,好心提拔你,你如今还不知在哪个军营里给马喂草呢。”
许宜观这才发现被挟持之人正是被侍卫叫走的石正,没想到朝廷此次查的案子,果真和太子有关。
并且,听完这些话,她更想不到的是太子竟已经对外祖动了心思,那前世外祖战死沙场,是否也与太子有关,另有隐情。
只见石正冷眼地朝祁州掌事徐知州又吐了口唾沫,道:“知州别白费力气了,这等小人所为,石某不屑!”
徐知州冷哼一声:“既然石大人不愿与我等合作,那只好让石大人葬在谁也找不到的这石窟里了。”
说罢,徐知州将手一提,许宜观见挟持石正的人正要抽刀,想起文心给自己的石头,她心下一急,便欲把石头扔出去分散那俩恶人的注意。
抬起的手腕上一紧,许宜观被吓得心跳漏了一拍,回头看去,撞入一双沉寂如水的眸子里。
来人竟是她费力寻找的温少珩。
虽心中有许多想问温少珩的话,但许宜观想起眼下解救石正才是要紧事,她指向前方,打算让温少珩快去救人。
话还没说出口,眼前忽然又闪出好些个人影,直冲冲朝那几人提刀而去,许宜观惊得杏目圆瞪,下一刻却被人捂住了双眼。
“别看。”
温少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声音本是冷冽的,许宜观却不知怎么听得脸颊有些发热。
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连忙问道:“石大人可有事?”
身后之人沉默不语,等盖在眼前的手放下,场面已是处理干净,徐知州等人已被带走,竹风走向前来抱拳道:“大人,贼人都拿下了。只是石大人被那刀刺得极深,血流不止,已昏迷过去,属下已经遣人赶马送去医馆医治了,可见那伤口十分严重,怕是无力回天……”
听了竹风之话,许宜观只觉胸口一阵绞痛,扶着身边的石壁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一个方才还活生生的人便这样死在了她眼前,差一些,就差一些,石正就能得救了。
许宜观心下五味杂陈,既有对认识之人丧命的恐惧,又有对石正忠诚之性的敬佩,转而又想到太子母舅的门客敢这般随意处置石正,那必然会有一天伸手到外祖身上。
此生,她必要护得亲人周全。
温少珩见许宜观倚靠着石墙一言不发,以为她如寻常不闻世事的官家女子一般,被这阵仗吓着了,安抚道:“许小姐,伤害石大人的贼人已被拿下了,不日我便会押送他们回京定罪。石大人宁死不屈,若是……过世了,算是烈士,我一定会向皇上进言,给其追赏功名的。”
温少珩的语气比以往都要柔和,加之他身上散来的松竹香味,令差些因仇恨失去理智的许宜观渐渐安定了下来。
温少珩此人谋略过人,又刚正不阿,若不是前世太子将自己和许家搭进去,以私通之罪名使得温少珩下狱,想要寻他身上其他的罪过来除掉他是极难的。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既温少珩有手段,不如许宜观便助力他一同扳倒太子及其党羽。
但父亲和外祖皆未在夺嫡中表明过立场,温少珩又是二皇子派,此等想法自是不能敞开了说。
许宜观双眸流转,方才便盈在眼眶的泪流了下来,好不惹人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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