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找他算账去（1 / 3）

“黄泉路。”钟馗扬声答道。

“那我们还没出冥界？”钟小璃拧着眉头，看着一望无际的花海，虽然眼前景象是别处从未见过壮观美丽，但一想到兜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没出冥界，钟小璃就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也可以这么说。”钟馗打开折扇，好整以暇地端详着气鼓鼓的钟小璃。先前他还没在意，原来这丫头竟是只小猫团子。

黄泉路是由人间进入冥界的起点，但严格来说，它并不属于冥界的范畴，冥界真正的起始位置应该从鬼门关开始算。

黄泉路因毗邻黄泉而得名，路上开满红色的曼珠沙华，方圆八百里的花海，将这一路点缀的如火如霞，如梦似幻，因而又得名“火照之路”。

据说，许多无故枉死的人都会有短暂的失忆，而曼珠沙华的花香正好可以唤起亡魂前世的记忆。

“没出冥界你叫我出来干什么？”钟小璃有些无语，梗着脖子白了钟馗一眼，这不是扰人清梦嘛。

“你是不是忘了跟我交代什么？”钟馗慢悠悠地把玩着手里的扇子，提醒道：“比如，你的身份。”

没想到钟馗会半路停下来问这茬，钟小璃一时语塞，眨巴眨巴眼皮，只好现编：“哦，我是陆判……三一堂的伙计，出去办点事儿……”说着，钟小璃又避重就轻催促道：“有什么想问的，我们先出去再说，赶路要紧，走吧走吧。”说着，钟小璃扯了扯钟馗的袖袍。

但钟馗却纹丝不动，连眼皮都不抬，继续盘问：“名字。”

“钟……钟离。”钟小璃心虚不已。

哼，这丫头嘴里没一句实话。

钟馗冷哼一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钟小璃：“你要是不想出去，尽可以接着编。”说完，钟馗索性收起折扇，抱着手臂，目光也变得探究起来。“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就算再耗上八十年，也无所谓。”

又是八十年！

钟小璃听他故意提起八十年，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是瞒不住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底细，那还编什么呀，坦白从宽吧。

想到此处，钟小璃脑袋一耷拉，蔫声承认：“没错，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钟小璃。”

见对方承认，钟馗微微弯起唇角：“果然是你。”

“是我，你想怎么样？”钟小璃抬眼直勾勾地盯着钟馗，满脸警觉。

“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是要怎样？”钟小璃有些疑惑：“难倒你不打算将我交给崔判？”

“我几时这么说过？”钟馗高声道：“我非但不会将你交给崔判，还会帮你到人间去找重溟。”

“为什么？”钟小璃不解。

钟馗的唇角愈发上扬：“因为我听说某人要去人间弄死冥王，如此宏图大愿，怎么好让它落空呢？”

“你会这么好心？”钟小璃不可置信。

“我钟馗眼里最见不得不平之事，重溟强行阻人轮回，有悖因果，如此缺德之举，说到底也该遭些报应。”钟馗大义凛然地说着，眼里仿佛有火光在跳跃。

你酆都大帝不是最爱讲因果吗？这回我倒要瞧瞧，你自己种下的因，又会结出什么果来。

这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呵，真真一出好戏。

钟馗一心想要看戏，全然没注意，一旁的钟小璃在听他自称钟馗之后，看他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他真的是钟馗！

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钟小璃心中突然忐忑起来。

在人间时，她就听说钟馗法力高强，又嫉恶如仇，是个捉鬼降妖的正直神仙。但没想到真见了本尊，却发现这人还傲娇毒舌，小气记仇。

一想到自己先前又得罪了他，而他又喜欢以鬼为食，钟小璃就觉得脊背发凉……

“你打算如何帮我？”钟小璃目光怯怯，试探性地问道。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钟馗道：“生死簿上没有你的名字，孽镜台也未照出你的三魂，先说说你究竟是什么来历？之后又是如何跟梦鬼牵扯上的？在三一堂跟你订人头面具的是谁？还有——”钟馗说着，定定地看着钟小璃，语气意味深长：“你跟重溟是什么关系？”

听着钟馗一连串地发问，钟小璃一时感到格外头大：“你问的这些，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大部分都不记得了，就是想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呀。”

“不记得？”钟馗眉头一松，撤回目光：“也对，你三魂被冲散，现在就跟个傻子差不多，怎么会记得。”

问话就问话，这人怎么还骂人呢？钟小璃小声抗议。

钟馗却不理她，抬眼看了下满目花海，从容道：“不妨事，我先来帮你回忆一下吧。”

说着，钟馗侧身将手中折扇抛出，飞入花海，折扇盘桓片刻，便采撷了许多花粉回来。

钟馗将曼珠沙华的花粉吹入钟小璃鼻息之间。钟小璃闭目，感受花香萦绕，氤氲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