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镖局(1 / 2)
思绪随着马车轮子转动飞远,飘到了霁国沦陷那些年。
一个女娃在祁王发动战乱时流入通州,饥寒交迫时被街边一个瘸腿的乞丐救下。女孩穿了身破纱衣,瘦骨嶙峋,还病恹恹的,行人见了是踹一脚都嫌晦气。乞丐倒是不嫌弃这个面黄肌瘦的女娃,将讨来的钱都用了给她治病,竟真将这半只脚踏进阎罗殿的人救活了。
此后几年,女娃跟着老乞丐要饭,虽然偶有食不果腹、饥火烧肠的时候,但她并不觉日子过得艰难,只要和老乞丐在一起,她就开心。
后来见了包子铺的孩子管卖包子的男人叫爹,她思来想去,踌躇了好几天,终于还是对着老乞丐叫了“爹”,老乞丐震惊之余却也笑着应下。
本以为日子能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不曾想境外战事结束了,便该轮到境内了。
自打皇帝归京后,老乞丐便不再常出门讨饭,二人日子过得更加艰难了些。后来更是严禁乞讨,凡事无户籍的人都要被抓走。
入秋了,爹病了。加上年事已高,早就没了劳动的能力,无奈之下女娃只能做起了三只手,当然是背着爹悄悄做的,他并不知情。女娃对其称道是找了个织布的活计,他也信了这说辞。
贼并不好当,女娃成天提心吊胆,回到爹身边时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这天完事回家,用偷来的脂粉将脸上的淤青遮盖好,提着药掀开门前短半截的破布,进到屋里,没人。她绕到茅草后边,有人,是个乞丐。是个口吐鲜血,浑身青紫却发白发硬、蓬头垢面、坠入尘埃的老乞丐。
一颗心升起、跳动、到如今彻底坠落,女娃还想上前查看却听到搜查官兵的声音,情急之下躲到巨大的水缸中。
透过细小的孔洞,她看着官兵朝乞丐身上吐口水,看着他们踢乞丐的尸体,最后用刀将乞丐的尸体叉走,扔到了门外的死人堆里。
女娃伤心、害怕、生气,浑身止不住的颤。为了防止发出声响,她抱紧了手中的药包,头抵在冰冷的壁面,手上是爹的味道。
“爹,今天的药,味儿真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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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浓的药气在鼻息间游走,巨大的悲痛在胸腔里撞来撞去,心脏伴着沸腾的咕噜声跳动。乞儿艰难的动弹了下唯一能动的手指,立马就被布药的少年发现。奔出房外,大声呼喊。
“松影哥!你快来看看,她动了!”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懒懒响起:“病人动了找医师,叫我有什么用啊?”
虽然满口抱怨,却还是晃晃悠悠来到屋里。
男人穿着一身灰布衣,踏着双草鞋,那脏衣服瞅着还有些残破,脸上也是脏兮兮,顶着一个鸡窝头便进了房里。
见了半眯着眼的乞儿,弯腰仔细看了看她的脸,阴阳嘲笑道:“哟,真醒了。你好啊,欢迎你的加入!只是这才几天不见,你眼睛怎么变小了?”
一边说还不忘一边眯着眼模仿她的样子。
乞儿望着眼前又脏又贱的男人,尽力想将眼睛张大,无奈整个脸都肿着,还被绷带缠了个紧,完全没法有过多表情,只能这样呆呆的注视着男人。
乞儿没有回话,他便更加放肆起来。
“你说说,干嘛非要去受这罪呢?要是早加入不就好了,你看我们拿下那镖头多轻松。”
乞儿听了这话,顶着鼻青脸肿也给了他一记白眼,虽然他根本看不出来,依旧我行我素的继续说着。
“不过你也挺厉害,单枪匹马还能玩脱那船镖一条手臂。你是无师自通吗?不过你这下算是彻底得罪他们了。”
“……”
见没有回答,以为是床上之人害怕,又打哈哈道:“不过没关系!现在有无名盗在你前面挡着,他们也不敢来问罪……”
絮絮叨叨好一阵儿,可能觉得没人回应无聊得很,才终于发觉床上的人只是将眼睛转到另一边,并不搭理他,问道:“诶?你现在还不能说话吗?”
“……”
男人摩挲着下巴,似有疑惑:“不应该呀……”
但并未思虑太久,便茅塞顿开般一拳打在自己手心,似乎作出了个不错的决定:“这样正好,不能说话倒方便了不少。嘿嘿……”
未等松影猖狂高兴多时,医师便被布药的少年唤来了。
女医师一袭白纱青衣,被稳健的步子踢得翻飞,翠绿的玉簪将整头青丝如数盘起,只留几缕飘摇在额前,显得干练又整洁。
一进门见了喧哗的松影就大声呵斥:“你再吵就给我滚出去!我说了她需要静养,你一个大男人来女病房做什么?”
声音一响起来,松影立马就站直了身子,忙不迭退到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敬道:“没有没有,苏医师您请。”
苏青黑着脸来到乞儿面前,隔着绷带为她号脉,事后又伸手掰开眼睛仔细观察一番才道:“我说过能醒过来就好办,如今看来是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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