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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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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孟钰和安欣合力推过去的,俩人一人一巴掌,配合得默契十足。

踉跄之下怕撞到孟德海,万一给老人家推地上再挨一顿讹,得不偿失,因此她本能地挥了下手臂保持平衡。

千不该万不该,她就不该尊老,胳膊不伸那一下,也不至于让孟德海一把薅住胳膊,跟拖狗一样往山上拖。

“等一下!我的鞋!”

孟德海的掌力要比孟钰厚壮,钳住她的臂弯关节位置不撒手,老爷子肺活量惊人,一边爬山,还能一边念叨:“年纪轻轻,身板又不弱,爬个山吱哇乱叫,像什么样子?”

像活不起的样子。

她另一只手臂勾住路过的松树不撒手,蹲在树枝上嗑松仁的松鼠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好奇地瞧着树下两脚无毛猴子出洋相。

“孟书记,真爬不动了,最近休息不好,再爬就要猝死了!”

“到前面休息。”孟德海将她从树干上一块一块掰下来,打包运去了下一个凉亭。

她趴在围栏边,气都没喘匀,就嗅到了孟德海开始散发政客味道。

只是这个味道有些变质,从冠冕堂皇的诘问,变成了开门见山的婉责,导致他说话时,显得有些奸诈狡黠:“威胁国家公职人员,胆量见长啊,知不知道,你已经构成了犯罪。”

“可是,孟书记现在行事,不能只看黑白了嘛?您想拉拢龚开疆,我不过是恰好给您送了把柄,再说了,我相信,即便我手里没有龚区长违纪的照片,您也不会对李队长坐视不管的。”

秉承“天塌下来个头高的顶着”这一普世真理,她将孟德海努力捧高,万一哪天龚开疆暴雷,就全靠他站在前面迎接风雨了。

“少来。”孟德海不吃她这套,这种小把戏他见得多了,如今龚开疆的事只在内部小范围提出批评警告,从规则上说,虽不能算孟德海包庇,但若真的较起真来,这种不痛不痒的处理,就是擦着纪律的边走过去。

“孟书记找我来,是兴师问罪的?”她终于把这口气喘匀,说道,“您日理万机,位高权重,有的是人排队陪您爬山,这个……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啊,哈哈。”

“站住,回来。”孟德海的脸色阴肃下来,“自从你回京海,这是你我头一次见面吧,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他说道:“好,你既然不想说,那就写一写吧,我要求也不多,这半个月来你做过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写下来。”

她左右环视,满腹犹疑:“我写……在这里?写什么?”

孟德海给她圈定了范围:“写,你和赵立冬等人近来的交往。”

她干笑两声,道:“我没有纸。”

“来,我有。”孟德海从运动外套的兜里掏出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翻开扉页,内里夹着公文纸,顶头还有红色的单位抬头,“用这个写。”

黄翠翠边说,边往后退,阔开视角,准备翻栏杆跑路:“没笔啊。”

“我有笔。”孟德海又掏出一只带有磨痕的钢笔,上前一步拍在笔记本上。

“没桌子……”

孟德海修养极佳,即便是微愠,也没过多表现在脸上。

但语气出卖了他的脾气:“蹲地上写!”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他摆出大家长的做派,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怕你失了本心,你六年前给我寄的明信片,我还留着,那上面的话,希望你能记得。”

“还有,你与建工集团,尤其是与高启强之间的关系,需要重新权衡。”

“这也是为了我好?”

“我不杀伯仁,”孟德海在明确地点名之后,重新回归了朦胧的政客话术,“也不愿伯仁因我而死。”

“我不是周伯仁,您也不应当是王茂弘。”

“我怕的是误伤。”

她蹙额思考,误伤这个词有些蹊跷。

哪里有什么误伤?那都是长久积攒下的不满、权衡之下的利益切割,以及心照不宣的各怀鬼胎所孕育出的恶意而已。

说白了,都是各自自找的嘛。

“那您的意思是……懂了,”她掀开迷雾笼罩的棋盘,“孟书记看重他,”

他要拿高启强做刀,与赵立冬拼争,可人家凭什么死心塌地与孟德海保持统一战线呢?靠项目吗?那要开出一个他永远也无法拒绝的价码才行。

孟德海静观其变,正在寻找时机,甚至需要黄翠翠从中搅合,帮他创造一个时机。

“孟书记,”她收敛笑容,道,“想必您一直想不通,我一个平民百姓,为什么非要跟市里的领导过不去,我可以一走了之,离开京海,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不需要在这里耗着。”

她没有刻意组织语言,脱口便道:“我吃过他们的亏,由此知道,离开了临江省,各个地方都有这样会让百姓吃大亏的人,吃了亏,丧了命也没处说理,这些年我睡不好,总会惦记着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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