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死（2 / 2）

“看什么？”

“我问你，若你是乐承影，会怎么选？”

“我？我若是乐承影，进齐府当晚必会让他后悔纳我。”

风舟感觉后脖颈一凉，好像会后悔的人是他似得。伸手摸了摸脖子，幸好还在。

“我们去看出好戏，如今她出卖齐灼，齐灼会作何反应。”

风舟让姜雨水带他去了乐承影院子，二人趴在房顶上听墙角，准备给齐府的盯梢行程来个有始有终。

二人揭开瓦片，只见乐承影捏着那把用来开暗格的钗子，呆坐在桌边，屋里还是她取走账本时的模样。姜雨水皱了皱眉，她以为乐承影会暂时瞒住齐灼，拖延他得知账本丢失的时间，毕竟要为她自己离开齐府争取时机。

风舟见状，心下了然，知道乐承影这是要与齐灼摊牌了。

不一会日头完全沉下去，齐灼踩着夜色进了乐承影屋子。

二人借着微弱的烛光，俯瞰晦涩不明的屋内。风舟听着齐灼剖开自己的心，翻出深藏着的血淋淋的往事，内心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如果他是齐灼，他会怎么选？

他理解齐灼，齐灼受过的冷眼、耻笑、蔑视，他都经受过，只是他尚有母亲相依为命，至少还有家可归，齐灼的处境只会比他更难上数倍。若他是齐灼，活在这暗无天日的黑暗里，遇到了颗救命稻草，他会不会如齐灼一样死死拽住，拖她一起在苦海沉浮呢？

小厮突地从暗处刺向齐灼，房顶上的二人一惊，姜雨水飞身而下，却是来不及了。院外听到动静赶来的护卫，恰好看到窜出屋外的小厮，忙追着小厮而去，乐承影的院子又陷入了无声的死寂。

风舟狼狈地从屋顶上爬下来，想去查看齐灼的伤势。踏进屋内一看，乐承影抱着齐灼，坐在满地的血腥之中，她颤抖着手探了探齐灼的气息，已没了呼吸，乐承影突地凄楚的笑了。

风舟黯然止住了脚步，没有再上前。

姜雨水站在门外，并未进屋，听着屋里乐承影声嘶竭力的笑与恸哭，第一次因她人之悲而痛心难过，真切的感受着她的挣扎与绝望。

乐承影决绝地结束了她和齐灼的爱恨纠缠，二人眼看着这场惨剧的发生与终结，无能为力。

姜雨水闪身进屋，怔忪地看着倒在齐灼身旁的乐承影，轻不可闻道，“你为何？”

“爱或恨，外人又怎能说的清？齐灼独行一生，许是怕他路上再孤单吧。”

风舟望着倒在血泊中的齐灼，心道，“人这一生皆因选择，若你不后悔，黄泉路上便慢些走吧。”

齐灼死了，齐府没了主人，府上乱作一团。

风舟将账本从暗格中取出时，鬼使神差地打开扫了一眼。一个人名忽地撞进眼中，风舟心中一紧，周身的血都逆流了起来。一笔一划的盯着这人名，就是这三个字，他死都不会忘。人名后面标记的地点赫然写着南塘县，果真是他吗？

一行人动身离开齐府，往城外行去。

曙光初露，天青色裂开了一道口子，照着路上行人。逆着微风行路，一丝丝凉意吹散了灰朦朦的心绪，让人清醒不少。

“你现下是回金池殿？”风舟道。

“等会出了城，我便告辞了。” 姜雨水拉着马缰前行，点了下头。

“跟我做笔交易吧，你跟我去南塘县做件事，我付你酬金。这笔交易你绝对不会亏，因为酬金是铁矿每年盈利的五成，只要铁矿在我手中一天，便会一直兑现。风险我担，银子你拿，再划算不过的买卖，如何？”

“铁矿？齐灼的铁矿？”

“齐兄无儿无女，无人继承家业。明面上的生意，他家管事还能帮着他夫人继续打理。铁矿这私底下的生意，如同烫手山芋，何人能接？我帮他报仇，他付我些酬劳不过分吧。”

“报仇？你要去南塘县找杀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