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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章

次日，原本愉快的日常，被墨府的一封请帖悉数打破。

裴君洛看着奶奶手中握着的那封大红色的请帖，怎么也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问道：“奶奶你说什么？”

叶老太太将手中帖子递给裴君洛道：“墨老爷今日上门来说要与我们家定亲，将她的女儿嫁与你。”

话毕，裴君洛却瞬间冷了脸：“奶奶，我不愿。”手上拿着的请帖都被他握的起了褶皱，指关节一点点地泛起了白。

突觉手上一重，裴君洛低头看去，是镜泠鸢的手搭在他的手上。

镜泠鸢道：“你别生气，此事还有转换余地的。”

见裴君洛的眼神暗了暗，镜泠鸢有些艰难地说出下半句：“你信我，答应你奶奶的要求，我们之后还会相见的。”

裴君洛听到镜泠鸢的话脸色却是更加惨白了，叶老太太看着裴君洛道：“你若是不愿，先前为何又要去墨府的相亲宴会，如今却又是如此反应，你若是真有心悦的姑娘你告诉老婆子我，我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把你的亲事办成。”

裴君洛嘴唇张合了几次，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要他怎么说，心上人就在眼前，可就算说出来了，怕也是没有人看见。

镜泠鸢于其他人而言，就是不存在的，他要如何向别人解释，就算有人信了怕也还把他当傻子，得了失心疯的傻子吧。

“我……”裴君洛哑了声。

答应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镜泠鸢拽着裴君洛的衣袖，想让他先答应此时，但她也知道怕是很难说服裴君洛现在答应。

身子猛地被拽的倾斜，裴君洛转身给叶老太太留下一句：“奶奶，这件事情，我再想想。”

说完拉着镜泠鸢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叶老太太看着裴君洛拉着镜泠鸢的那只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自己转身回到了屋中。

镜泠鸢手腕被裴君洛拽的生疼，被拉着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她一直都没有吭声。

她这是又惹了裴君洛生气。

也是有那个姑娘是一只把自己的心上人往外推的。

直到两人没入小镇的深巷中，镜泠鸢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这是那日鹿娘救走谢长留的地方。

鹿娘现在却是因她进了妖局的牢狱，想到此处镜泠鸢眼神一暗。

肩膀忽的一疼，镜泠鸢再抬眼时，裴君洛已经站在自己面前，身后是夹杂着小镇泥土的墙壁。

“你在想什么？”

镜泠鸢抬眼看着裴君洛的眼神，却想下意识回避，道：“没什么？”

裴君洛看到镜泠鸢皱着的眉头，目光落在自己握着她的肩膀上，连忙松了手，往后退开了几步：“抱歉，我…我实在是有些，有些不知道如何了？关于谢长留的事情我已经帮过你一些了，你至少也该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镜泠鸢抬眼，刚要开口，裴君洛的情绪又起来了。

“告诉我，为何你总是要帮谢长留，为何总是把我退给别人，推给墨家，你既然心悦我，可为何我总觉得不安，你说日后我们还会相见，这是不是说明，你知道自己快要离开了，所以才会一再的推诿。”

裴君洛说着说着不由猩红了双眼，他自己方才好不容易空出来的间隙，又被自己给堵上了。

镜泠鸢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相比与她刚到这里时的稚嫩，少年长开了许多，镜泠鸢脑海里就忽然想起，成婚那日初见他的场景。

现在算来，距离裴君洛成婚日子，也只有一年的光景了。

镜泠鸢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心里的波涛依然平静了些，开口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

“你…”裴君洛看了镜泠鸢良久，却没有问出口。

镜泠鸢反道：“我告诉你，我为何会让你答应墨家的婚事，因为我曾与你说过，你曾经见过，不仅仅是年少时的你，还有弱冠之年的你，而你所娶的墨家新娘并不是真的墨家小姐而是我。”

裴君洛的瞳孔猛然一震，眼中闪烁着灰暗不明的光，握着镜泠鸢的手也松了。

镜泠鸢挑眉，看他：“你不信是吗？”

镜泠鸢前进一步，裴君洛就后退一步，一步一步，裴君洛反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瞳孔中的震惊之色越发明显。

因为镜泠鸢的容貌也随着她的话语渐渐地开始有所变化，直到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裴君洛看着眼前人影，开口的声音都带了颤抖：“墨清婉。”

镜泠鸢抬手，将裴君洛圈入自己的视线内：“对，墨清婉，你现在总该明白我为何还让你答应你奶奶的请求了吧。”

镜泠鸢松手，背过身去：“因为是我变成了墨清婉的模样替嫁与你，我知道之后我们会经历的事情，所以当一切都与我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发生时，我便只有顺从，没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