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他笑着,笑容温和。
曹世矜眸光微闪,“是为你与阿柔的婚事。”
顾兰归脸上笑意缓缓褪下。
“我只当阿柔是妹妹,世矜,你知道的,我一直在找那块鹤纹玉佩,我将他送给了此生非娶不可的人。”
“非娶不可……”曹世矜念着,心里发慌,藏在袖子里的玉佩仿佛热了起来,烫着他的手臂,他忽然不知,自己做下背叛朋友的决定,是不愿辜负病重的妹妹,还是存有难以自视的私心。
兰归的坚决,令他觉得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令他觉得烦躁。
于是,他说:“你连她的样子都不曾见过,就说非娶不可?”
苦涩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懊恼的嘲讽。
顾兰归:“我虽不曾见过她的模样,但我记得她的声音,一辈子都不会忘!”
那时,他被乱军所伤,逃进山里,失足跌落悬崖下,双目失明,是那个名叫阿昕的姑娘救了他,每日给他送饭、上药、治眼睛……若是没有阿昕,他早死在山崖下,被狼吃了。
曹世矜转过身,望向窗外,红梅枝头覆着的雪,好似压在他心头上,冰冷,湿重。
若他将鹤纹玉佩交给兰归,将人也交给兰归,如今重病的阿柔,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曹世矜:“也许……她早死了,外面战乱不定,死人是常有的事。”
顾兰归:“不会的!我信她一定还活着,好好地活着,在某个地方等着我找去!只要找到她,我便娶她为妻,一刻也不要她等!我已经让她等了太久……”
曹世矜扶着窗棂,上半身微微前倾,掌心的力道几乎将窗棂捏烂。
“阿柔的病已经很重了,她……她不会耽搁你太久。”
“我向阿昕许诺过,此生只与她做夫妻,我若娶别的女子为妻,是辜负她,而我绝不能如此!”沉默片刻,顾兰归说:“对不起,世矜。”
说罢,顾兰归转身离去。
曹世矜维持着一个姿势很久,眼神中情绪复杂,厚雪压断一根枝丫,发出声响,他才缓缓站起身,离开小室,朝后院而去。
范昕睡在冰冷的寝室里,饿得头晕眼花,眼睛半睁半闭,茫然无神,嘴里还不停说着胡话:“火锅、炸鸡、汉堡、可乐、提拉米苏、干锅、铁锅炖……”
曹世矜走进房中,两个小丫鬟跟在他后面进来,手脚麻利地布置炭火。不一会儿,房间里便有了一丝暖意。
范昕仍旧叽叽咕咕地念着。
曹世矜皱起眉头,探出手背,摸了摸范昕的额头,一片滚烫。
*
范昕裹着被子,紧闭着眼睛,露在空气里的小脸上泛着一抹潮红,额角的汗水已经打湿了头发,她的身子像是还很冷,在发抖。
曹世矜坐在床边,左手端着一碗褐色的药,右手向范昕探去,却并未直接摸上她的脸,在虚空中停顿了一下,才缓缓落下,撩开额角汗湿的碎发。
范昕感觉到了,咕哝着睁开眼,瞧见曹世矜俊美但很阴冷的脸,猛然惊醒,立马缩成一团,滚到床榻里边去,抵着一角,抱着被子,防备地望着曹世矜,将嘴埋在被子里。
大反派休想割她的舌头!
曹世矜:“把药喝了。”
范昕仍旧藏着嘴,视线落在药碗上。
大反派想毒哑她!?
范昕恶意揣测着,吓得小脸煞白。
曹世矜将碗搁在床头,一把揪住她,拽到眼前,“在原州侯相府勾人的时候,胆子挺大的,先前在众人面前口出狂言,胆子也不小,现在知道怕了?”
范昕缩着肩膀,被迫抬起头,一对上曹世矜寒星一般的眼眸,顿时闭上眼睛,“呜呜呜……”
曹世矜冷笑一声,修长胳膊将范昕整个人圈在怀里,灼热的手掌掐着范昕凉凉的小脸。
范昕咬着红润地嘴唇,努力缩着肩膀,身体本能地抗拒着。曹世矜缓缓俯首,薄唇贴在她耳边,轻声威胁:“以后……不许在人前出声,否则……”
大掌骤然收紧,捏得范昕两颊一阵酸痛。
她顾不得害怕,惊愕地睁开眼,泪水未干的眼眸里倒映着曹世矜阴冷俊美的脸。
曹世矜:“乖乖把药喝了。”
范昕紧抿红唇,说什么都不喝。
她才不要当个哑巴呢!呜呜呜……
曹世矜伸手端起药碗,捏开范昕的嘴,往里灌。范昕吐着舌头,把到嘴里的药全都吐了出来,吐了曹世矜一身。
曹世矜缓缓低头看向濡湿的衣襟,似乎已要发怒。
范昕害怕地挣开他,掀翻药碗,赤着脚往外跑。
曹世矜起身,快步上前,长臂一展横在她腰腹前,将她一把捞进怀里,带回床上压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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