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据理力争2（1 / 3）

婉儿冷脸道：“不怎么样。这个时候，哥哥明明该冲到前面保护妹妹的，你倒好，把妹妹推到自己前面去。你怎么能这样当哥哥呢？”

李贤回道：“没让她真去，只是问问而已。真正要出面的是我啊。原来你也知道她肯定不愿意啊，那就不要说成是完全被动嘛。”

婉儿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啊？和亲和供奉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相关性。和亲中最著名的王昭君，压根儿就没接受过供奉。她甚至都不是皇族。此前和亲也多为宗室女，坏事哪里轮得到真公主。也就毒成当今皇帝这样的，还有你！才愿意用真公主和亲。”

接着她翻了个白眼又补充道：“而且就算接受供奉就要牺牲，那也该接受供奉多的人先牺牲啊。公主才获得多少，远远没有你们王侯将相来的多。你们怎么不努力一把把仗打赢呢？按供奉算，该先由皇帝、王侯、高官先上前线打仗，等你们都死在那边，才轮得到公主。我尤其相信你的能力。支持你作个表率亲征吐蕃！”

婉儿陈述完这波观点，等待李贤的回应，不想却见他扯起嘴角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她再次怒道：“笑什么？有病啊？”

李贤回道：“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李贤只好分析道：“我们大唐子民如今这种情况，谁去指挥都白搭。他们本身就饥乏交迫，打赢也没有奖励，还耽误农活，后果自担，回乡后徭役也得继续。差不多是横竖都得死的情况，士气根本起不来啊。”

婉儿提议：“能打就打，打不了直接赔款就是。干嘛还白搭一个公主进去，公主哪里得罪你了吗？”

李贤疑惑道：“这又是什么先进观念？”

婉儿拿过随身携带的《汉书》，翻至其中一个书签页，卷九十四上匈奴传。边说明边翻动书页指出出处：“看看西汉和亲的实例。和亲之后，紧跟着还要『奉匈奴絮缯酒食物各有数』、『诏吏遗单于秫蘖金帛绵絮它物岁有数』、『厚遇，通关市，饶给之』。”[1]

她强调道：“这才是真正的重点。和亲只是用嫁妆这个看似好听点的词，取代岁币岁贡、赔款赔物、赔技术文化、通关割地这些难听的词。在这个过程中，公主根本就无足轻重，昭君只是宫女也可以和亲。真正起到休战作用的是巨额金钱、贸易、土地。这些能换取短期和平。强大的军事力量能换取长久和平。而公主只能换到皇帝的脸皮，仅仅起到转换词语这一个作用，完全是皇帝一人的遮羞布。对国家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

“这个观点倒是很有意思。”李贤若有所思地评价。这部分历史他知道，但没深入想过。如今看来，之前的想法是被大众舆论带偏了，“还有什么前卫思想吗？继续说。”

“有。只有远远超越对手的军事力量才可以保证和平，其它方法都是饮鸩止渴。”婉儿说着再次翻阅《汉书》，指着『军臣单于立岁余，匈奴复绝和亲，大入上郡、云中各三万骑，所杀略甚众』、『自是后，凶奴绝和亲，攻当路塞，往往入盗于边，不可胜数』[1]两句对太子说，“看，匈奴答应和亲之后，说反悔就反悔，而且反悔不止一次。一会儿杀略甚众，一会儿入盗于边、不可胜数。他们完全是看战力决定要不要打的，根本不管有没有和亲。”

这段历史李贤也是知道的。是以他没有看书，而是托着下巴，一边看婉儿认真的样子，一边思考这些理由够不够让父皇认为自己没有忤逆他的意思，而是真的损失过大、太不划算。

婉儿叙述完怒目圆睁：“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李贤平静回答：“在听。你说的都对。可是你在要求我冒着太子位被废的危险帮你啊，给我点补偿吧。父皇走了之后嫁给我怎么样？”

婉儿摇摇头：“我才不为了别人把自己搭进去。”

“你有什么梦想吗？我都可以帮你实现。不会让你吃亏的。”

婉儿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提了个太子不太可能答应的条件：“我希望你把强制昏配诏取消掉，给不想昏配的女子一个说不的权力。我要办个作坊收留她们。我还想遍游名山大川，你有事自己出宫找我。我不住宫里，也不要那些破烂名号，不自由。”

不想李贤竟然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婉儿有些意外，继续提：“给女子分口分田。”

李贤想了想回道：“这个涉及面太广，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我尽力给你争取。”

婉儿转向太子认真说：“还有一个。我今天正式发现，你真的没天后陛下有本事。和亲是遮羞布这件事是天后陛下告诉我的。你还得经过提醒才明白。不如你干脆禅位给天后陛下得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住宫外，一起游历大好山河啦，自由自在。”

李贤回道：“瞎想什么呢？母后那么不喜欢我，她拿到皇位会传给显的，到时候我肯定会死啊，哪里还有自由？”

“不会的，天后陛下愿意自己做。你不愿意禅让给我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