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旧事（十）（2 / 3）

“看吧，我问你你又不吃。”江槿把东西收好，走在前面，语气带着理所当然，“这是陆判官给的伤药，恢复灵力。”

他本来灵力也不多，方才还动用那么多灵力，她若直接给他，他八成要拒绝，她干脆先斩后奏，让他无话可说。

他虽不说，可处处透着戒备，不如让他直接吃了，免得以为她别有用心。

一丝丝凉意从四肢百骸冒了出来，像春风化雨一般润物无声地修复着他刚才过度消耗的体力。

钟离心中涌起一点异样，又很快被他压下，跟在她后面，陷入沉默。

“这里…”江槿看了一圈，“这里不是玉浮县吗？”

虽然旁边的村落她不熟悉，但远处的海平面，不正是他们下午才经过的地方。

钟离也认出了这里，抬了抬下巴：“去看看。”

江槿点头，往蒲秋怡的住处走去，顺便给钟离解释。

厉鬼化出的魇障要么是自己死去的地方，要么是记忆最深刻的地方。上次崔静安化出木棉镇，是因为她在那里丢了性命，对许家的怨恨太深。

蒲秋怡死在京城，弥留之际想的却是玉浮县。

“二位，是要找人吗？”

年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江槿侧头一看，居然是下午给他们引路的那位大姐。

大姐手里拿着竹篾，友好地看着两个外来人：“找谁呀？”

钟离眼里没什么情绪，本想直接弹出术法打散幻象，指尖动了动，还是没有出手。

江槿绕着大姐转了一圈，恍然大悟：“这是年轻了几岁的大姐，我说怎么看上去有点不一样。”

钟离微微勾起嘴角：“难为你才反应过来。”

下午见到的玉浮县明显比现在新上不少，屋顶都用的瓦片，哪像现在，家家户户还住的土房。

江槿转头看了一圈村落，像是想到什么，一拍手：“那我们岂不是就能见到几年前的蒲秋怡和卫显了？走，快去看看。”

厉鬼化出魇障是为隐藏自身，魇障之中都是蒲秋怡最为怀念的时刻，如果她能够在蒲秋怡完全吸收妖力之前，找出激发她成为厉鬼的执念，也不用费劲打

一架。

他们走到蒲秋怡的房屋附近，并没有直接露面，而是暗中观察。

追了蒲秋怡这么久，他们终于第一次完整看到蒲秋怡的本来面貌。

蒲秋怡生得眉清目秀，若是妆点几番，也许称得上小家碧玉。但因为常年干活，她的身形并不似闺阁小姐般纤细瘦弱，肤色较常人深一些，脸颊泛着潮红。

她只穿了件单薄的布衣，袖子挽到臂肘方便做事，布衣已经洗褪了色。她利落的搬起一大盆衣裳，熟练地挨个挂在竹竿上。

晾完衣裳，她又转身进了屋里，院子里很快冒出缕缕炊烟。

没过一会，村口渐渐出现一个人影。

男子身形清瘦，身上穿着不合身的长衫，反倒有股两袖清风的气质。

江槿从屋子后面探出头，啧啧称赞：“不愧是未来的探花郎，这身板，披个麻袋都好看。”

“你喜欢这样的？”

她摇摇头，张口就道：“我喜欢温柔的，对谁都友好的，卫显太冷了。”

钟离：…

怎么觉得他也莫名被扫射进去。

她既然说不喜欢，还看得这么入神，之前也盯着人一直看。他睨了眼卫显，凡人的眼光都是这样？

卫显面色冷冷，一路走来遇见旁人打招呼，也只是略一点头回应，有姑娘含羞送了他一朵花，他眼睛都不眨，径直略了过去。

这般冷漠的神情刚一见到蒲秋怡，就化作一池春水。

江槿头一次如此直接见到了什么叫做变脸如翻书，什么叫做双眸含情脉脉。

“我说了，这些等我回来做。”卫显冷淡的脸上绽出一丝笑意，仿佛终年不化的雪山之巅忽然被阳光照拂，露出一点暖意。

他深沉的眸子里好似只看得见眼前人，每个瞳孔里都刻着三个字：蒲秋怡。

江槿啧啧摇头，她从没见卫显有过其他表情，没想到他这朵高岭之花，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蒲秋怡连忙摇头，不肯把东西给他：“你这双手是用来读书写字的，这些交给我就行。”

女子眼里一片柔情，两人每每对视，便自然而然擦出火花。

任谁看了都觉得好一对恩爱的情人。

卫显板下脸：“又说这样的话。”

蒲秋怡脸上闪过小女儿家的娇羞，手上松了力。

卫显接过蒲秋怡手里的木柴，自觉走到院子里砍柴。

他在劈柴，蒲秋怡就端来新鲜的蔬菜，在旁边清洗。

蒲秋怡没读过书，也不识字，对私塾甚是好奇，问了他许多关于学业的问题。

卫显眼神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