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殿论理（四）文戏（2 / 3）

道：“我用渎灵之法，你可以尽情问她。”

渎灵之法不会伤及被施术法之人的体魄，却对施法之人的精神力消耗极大。

迟重锦奇异地看了明月枝一眼，他在想这人是不是打算在这么多人面前弄虚作假。

可又看着她设阵掐诀的手法一个不落，都是对的。

心里蓦地出现一种抓不着似的恐慌来。

他盯着明月枝的侧脸，她依旧镇定自若，明明他等了这么多年。

“小满，闭上眼睛，别怕。”小满不知道为什么周围围上了一圈人，面色各异，有担忧的，有无动于衷的，也有看热闹的，还有高高在上的。

真奇怪，平日里她从未在这些大人物脸上看到这样多的表情。

但她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阿枝姐姐不会害她。

一道闪亮的光线从明月枝的掌心出发覆满了小满全身，小满再一次睁开眼，眼神有些迷离飘忽。

迟重锦走向前，朝她指了指明月枝：“可认识你旁边这个人？”

小满眨了眨眼睛，笑道：“是阿枝姐姐。”

迟重锦问：“一个月前，她是不是带你去了观礼台。”

小满点头：“是的。”

迟重锦又问：“她带你到观礼台做什么？”

小满像是回到了那一天，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阿枝姐姐带我去观礼，很漂亮。”

迟重锦问：“除了观礼她还对你说过其他事情吗？”

小满又是一笑：“攒银子，阿枝姐姐说她在帮我攒银子。”

迟重锦：“还有吗？”

小满点点头：“让我多吃饭，长高高。”

迟重锦有些不耐烦：“全部说完。”

渎灵之法会美化提问者的形象，让回答的人不由自主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十岁的小满眼前看到的是一朵会说话的云，看起来绵软又好吃。

她想不通眼前的云朵怎么说变就变。

小满瘪了瘪嘴：“攒银子，多吃饭，还有…”

迟重锦问：“还有什么？”

小满偏了偏头：“养宠物。”

迟重锦蹙起了眉，紧追着问：“什么宠物？”

小满摇头：“不知，阿枝姐姐的宠物。”

迟重锦：“没有了吗？”

小满摇头：“没有了。”

“你再想想，那一日后来…”

迟重锦握紧了小满的胳膊，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安排得不好，明月枝逼得太急了。

也的确出乎他的意料，明月枝居然一点都没给这个小厨子透露。

那一日，明月枝坠入淬体阵绝对不是什么意外。

淬体阵启前那么多天，他每一日都能在观礼台上看见她。

他猜到她想去淬体了，可是南清骊不许。

想必这些年的奚落也听够了…

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她想借着意外去淬体，观礼台就塌了。

迟重锦看着近在咫尺之人压低的眉眼，掩在眼底的那份冰冷他不会再看错。

说什么明月清风，世人迟早都要落进红尘的泥淖里，只是早与晚而已。

你瞧，你也不过如此。

可是，她还真的淬体成功了，并且成功筑基。

真是令人难受。

迟重锦看着抓在他腕上挟制着他的那只漂亮的手，嘴角又挂起了惯常的淡笑。

“后来观礼台塌了…阿枝姐姐掉下去了。”

小满睁着大眼睛突然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

明月枝赶紧停下了术法，抱着小满，将她从读灵中唤醒。

小满清醒后便捕捉到了眼前男子眸中的冷色，原想抹眼泪的手停了下来。她害怕地低下头，捉着明月枝的衣角怯生生匍匐在地。

南清骊忍了好些时候的怒气终于在此刻爆发：“迟师弟，还要盘问下去吗？”

又不软不硬地刺了一句：“红口白牙嘴一张，蜚短流长随便传。迟师弟真是好一个知书达理，书生志气呢。”

迟重锦与阿枝是相识的。

只是当时阿枝年岁小，后来又生了场病，或许已经不记得了。但她却记得清楚，迟重锦是那年阿枝从狍鸮兽手下救下来的小孩之一。

后来她也见过迟重锦，不是在修炼场上，而是在丰年小筑外见过他。

不止一次。

她曾经以为迟重锦是倾慕阿枝，年少慕艾，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阿枝生得好看，性子看起来虽然冷冽，但只要细细了解，便不会觉得她是旁人口中所说的冷若冰霜的无心之人。

但她没想到这是一只暗中窥伺的豺狼，居然将观礼台坍塌一事扣在阿枝的头上，甚至企图扩大事态，故意将众人的思路往阿枝不顾同门安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