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辉(1 / 2)
江浸月很疑惑,“你为什么道歉呀。阿杳和皎皎一直都在爱屋及乌,我知道的,她们只想和阿娘呆在一起,如今她们的愿望实现了,肯定很开心。”
江浸月抿了抿唇,“我不应该感到难过的。”
话落,江浸月感觉汀厝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她往汀厝胸口钻了钻。
“汀厝,你说相思是我的小猫。”
汀厝五指按压在江浸月头顶,攥一下放开,再攥一下,“是。”
江浸月轻轻笑,“你别把我当成皎皎。”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酸涩,“不对,别把我当成相思。”
“怎么办啊汀厝,”江浸月呼吸变得急促,“我明明知道皎皎是皎皎,相思是相思,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如果相思是皎皎,或者是变小的阿杳,那该有多好啊……我觉得好对不起他。”
汀厝摸着她的头发,“不是你的错。”
这天江浸月对自己很不友善,话里话外都在贬损自己,因为她用从相思身上看到皎皎和阿杳的影子。
明明她们不一样,明明相思只是相思,不是谁的替代品,她为相思感到委屈。
没有得到十成十的爱,对一只无辜小猫来说太不公平。
“可我不想这样的,我曾经很期待相思诞生的……但是现在,我好像并不这么想了,我好对不起他。”
“不要道歉,小满。”汀厝抱着江浸月轻轻晃,“很多人都把想法藏在心里,他们顾忌太多,不敢说。你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有表达的勇气,这很好,你不用向任何人道歉。”
江浸月停在了原地,而时间往前,忘记回头领她一起走。
汀厝无能为力,只能一遍遍重复:“不是你的错。”
汀厝温柔地摩挲江浸月的面颊,“你可以去,小满。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不会阻拦。我向来没有拒绝过你,是吗?”
汀厝笑得很苦,他很轻很轻地说,“我永远尊重你的决定。”
汀厝向来不忍心拒绝江浸月。
天奇十六年秋末,汀厝隐瞒了江浸月中毒的事实,只说她昏迷后元气大伤,要求她疗养一段时间,以阿茜阿蓓的寿命为期限,至多两年。
与此同时,他带阿东阿南离开了岐岚山,前往已巳谷寻找毒源。
天奇十六年冬,阿茜阿蓓被折成一只纸船,顺着怀思江流向大海,代江浸月去往她梦中的地方。
次日,江浸月只拿了小部分钱财,带和朱来到京州城。
天奇十八年夏,江浸月意外重逢花辞,伪装游戏多了一分乐趣。
天奇十八年中秋,这天太适合团聚。
江浸月一眼看到了花辞,在看不到尽头的长街之上,在虔诚的祈愿者之中,只有他们两个清醒对望。
江浸月甚是想念过往,愧对这个唯一的朋友。
漫天星火之下,她迟了好多年,对他说:【花辞,好久不见。】
————
花辞从祈愿长街落荒而逃。
如果说涂药时先用未沾药的错误手指触碰伤口是江浸月无意识间的个人习惯,那每次见面时的口头禅就是她清醒时的个人象征。
无论相隔几个月、几周、几天还是仅仅一个下午,再次相见时,江浸月总是热情似火地说一句“花辞,好久不见呀”。
就好像她在此等待了许久。挨过千山万水沧海桑田,执拗地等待着一个名为“花辞”的归人。
花辞曾经无比期待独属于江浸月的问候语,这代表着,他并没有不完全属于不归山,他并没有被常世所抛弃。
可后来他失约了。
他恐惧着再度相见,又不可否认的,强烈憧憬着重逢。
若是有幸有这么一天,花辞想,他一定会感激涕零。
他会不停地向季望道歉,为得到她的原谅,他会不顾一切、一刻不停地黏在她身后,像一块质地上乘的狗皮膏药,他一定召之即来,挥之看脸色去,直到季望平息怒火。
他无赖,但他知道自己会成功,因为她很心软。
花辞知道和颜有问题,他只想慢慢试探,找出两人之间的不同。
他坚信季望不会如此冷漠,一次次为和颜的诡异巧合找理由,但没想到她突然不装了,朝他扔下一记重磅炸弹。
震惊、慌乱、愤怒,复杂的情绪来回占据花辞疯跳的心脏,他像一个沙漠里穷途末路的逃难者,迫切地需要一滴清水来唤醒神智。
最后他觉得委屈,明明水源近在眼前,却默不作声,伪装成漫漫黄沙的样子,居高临下地欣赏他的狼狈不堪。
花辞快要窒息,他心想,季望真是好狠的心。
花辞是一只野犬,用尽毕生运气遇到了一个叫“季望”的姑娘,她在无意之间驯化了他。花辞承认他很笨,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她,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更为季望的隐瞒感到难过。
花辞以为他窥探到了岐岚山的秘密,就会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他一厢情愿。
季望一点都不在意曾经的时光吗?那段花辞奉为救赎的光阴,转头来被季望弃如敝履。
他有错在先,而她根本不给他弥补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她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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