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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这段时间的心情一直持续在低谷状态。

不过“董和颜”的情绪一直很淡,除了和朱和相思,没有任何人知道。

相思是只有灵性的小猫,他能清晰感知到主人的情绪变化,却不知道这情绪因何而起,又能如何度过。

他只会在白天寸步不离地跟着江浸月,在主人需要时跳到她怀里,两只爪子搭在她肩上,随时随地给她温暖的拥抱。

每当夜幕降临,相思会比主人更早地在床上等候,以便主人入睡时,他能及时献上温暖的肚皮。

相思发现,夜晚的主人格外沉默。

江浸月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她会煮一壶茶,整个小院中,只有沸腾茶水的咕噜声。

不过仅仅持续一小段时间,江浸月会很快把茶壶从火上拿下来,她主动制造出的声音便到此为止了。

她会搬一只小板凳,坐在那方青竹下,安静地把茶水喝完。

主人每天起床后和入睡前,都会煮茶喝。

她在固定的时间,喝同一种散着清香的茶。

准确来说,这不算茶。

旁人喝的都是茶树的叶子,而她喝的……似乎是树枝。

不过,相思才不管主人喝的是树的叶子枝条树干还是树根,只要是主人喝的,必然有它的妙用。

相思不是只馋嘴猫,不过江浸月天天喝,他还是有些馋的。

有天夜里,江浸月又在喝茶。

相思优雅地走了过去,前爪扒着她的腿站了起来,头往茶杯里凑。

嗯,果然闻着很香。

江浸月笑了笑,摸摸相思的头,“怎么啦?想喝啊。”

相思甩甩尾巴,看着她“喵”了一声。

江浸月淡淡笑着,“你应该不喜欢这个味道。”

江浸月不会拒绝相思的要求,主要是她说不好喝没用,得让相思自己尝尝他才会相信。

她直接把被子递到相思嘴边,相思闻了闻,探出舌尖舔了一口。

“喵嗷——”相思惊叫着弹开,在院子里疯狂跑圈。

好苦好苦好苦……

江浸月笑得很开心,“小馋猫。”

把杯子里的茶水倒掉,江浸月直接就着水壶喝完了剩下的。

表情没有一丝颤动,如饮白水。

相思疯狂跑了一炷香时间,自己找了些草吃冲冲嘴里的苦味,慢悠悠走到江浸月身旁,跳到她腿上。

那天是大暑,正是草木疯长的时节。

青竹下的杂草枯了又长,江浸月坐在其中,坐在腐烂和新生模糊的边界。

江浸月头靠着竹子,望着墙上的天空。

她的目光安静而深远,似乎看到了风的尽头。

几日之后,和朱陪着江浸月度过了沉默的一晚。

她们如今分房睡,和朱也只在那天夜里陪着江浸月。

她俩坐在床上,抱着膝盖,透过窗外看月亮。

相思走到两人中间坐下,看到竹叶之间月影斑驳。

这夜是六月初九。

相思不知道的是,这天是他的生辰。

————

六月初十,夜。

花辞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城郊的麦田回到住处。

这是白灼刚救下花辞时,特意给他找的休养地方,现在回想起来,花辞还是受宠若惊。

白灼平白无故对他太好了,好到让花辞怀疑,这是温水煮青蛙。

而他就是那个倒霉的癞蛤蟆。

不过彼时的花辞根本没有利用价值,白灼这番行径,完全是倒贴钱的亏本买卖。

这么久过去了,白灼如果哪天想要从花辞身上收回些好处,花辞也认了。

就算这是个坑,花辞也在坑底躺平了。

既来之则安之,车到山前必有路。

没路也没事,左右无人在意,一头撞死也无妨。

正是收麦晒麦的关键时期,花辞和白灼特意在京郊麦田附近搭了个小棚,吃住都在那里解决,监工方便,出了事也能早些拿定主意。

但今天花辞回来了。

白灼没跟着,花辞的身份打马太张扬,他愣是从麦田走了快三个时辰走回来的。

几乎休息不了多久,他就得早早出发,再走回去。

花辞连借口都没找,只告诉白琛他要回来一趟,当时白琛惊讶地挑了挑眉,问他,“车夫回家了,你只能走回去,你确定?”

花辞点点头,白琛沉默片刻,同意了,“行,早点……尽早回来。”

虽然白琛什么都没说,花辞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从他没说出口的话中看出,他在骂自己是个神经病。

白琛很放心花辞,并没有过问他宁可来回走一天也要回家是有什么要紧事。

就算他问了,花辞也编不出来,因为他根本没有什么事要处理。

他可能最后会对白琛笑一笑,“你就当我发疯犯病。”

总而言之,花辞回来了。

尽管很累,他快速而认真地沐浴更衣,换上压箱底的淡蓝色衣服。

这是他所有衣物中,最鲜艳的颜色。

花辞房间的陈设很简单,有一张不大的书桌,一排不宽的书架,一只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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