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犬(1 / 3)
江浸月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来了。”
把那朵“叛徒”扔进背篓,一行人开开心心地下了山。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
暗地里的江浸月正在惆怅,同和朱商议着,怎么样让这朵毒蕈“意外”的掉落。
“和颜”和朱姐妹俩来自一个著名的没有山头的南方之地,她俩前半生年龄加起来,都不应该有今日见过的野蕈种类多。
最后采的那朵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个头是这筐蕈中的中上等。
但它的地位很尴尬,是名副其实的“压台”蕈,在众目睽睽之下采摘的。
如何让它合情合理合规且不被发觉地消失,属实有些难办。
和朱这个小机灵鬼也没什么好主意,于是乎她把江浸月挂在嘴边,哦不,挂在掌心的话回敬给她。
【无妨,桥到船头自然直嘛。】
江浸月抿嘴。
【是哦,总有办法的。】
回到屋子,花辞走到水池边卸下背篓,一股脑把战利品全倒地上,借着山泉水清洗。
江浸月说她闲着没事干,也帮花辞洗,花辞挪了挪凳子,表示自己需要她的帮助。
萱儿给两人找了两个大盆,发现清洗的队伍满员,转身去烧水。
白袅干活没经验,不知道自己洗没洗干净,搬个小板凳坐在和朱旁边,边玩和朱的手边看两人忙活。
花辞搂一把菌子放在江浸月脚边,二人动作整齐划一地拿、洗、放。
不知道为什么,白袅觉得这个画面分外和谐。
江浸月洗完了一小撮,看着花辞,等着他再分些给自己。
不是江浸月多勤快,是她眼见着自己马上就能分到那朵毒蘑菇,到时候顺势一不小心弄坏它,再一不小心添油加醋,就能和这朵“不完美”的蕈说拜拜。
性命攸关的事,必须要努力一把。
然而花辞并不这么想。
煮蕈汤是他提出来的,采蕈是他让诸位郊游的人陪他去的,洗蕈是江浸月主动要求帮忙的。
眼见着马上就能收尾,再丢给江浸月就不合适了。
“没关系,剩下的我来吧。”花辞微笑着说,“马上就能结束了,和颜你先休息吧。”
天知道江浸月此刻内心有多崩溃,她恨不得直接一个发疯,跺烂那朵毒蘑菇。
然而她不能。
花辞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他会在白灼调查完“和颜”的身世后,还不放心地试探一番。
如今花辞身份不明朗,江浸月无法判断他的立场,不能轻易摊牌,也不能让花辞成为她潜伏路上的附加阻碍。
江浸月温和地笑着,“好,剩下的交给你了。”
顿了顿,江浸月道:“你不方便,待会儿我把这些东西都端进去好了。”
江浸月垂死挣扎,还是不死心。
“好,多谢。”
花辞是个眼里有活的人。
身在白府,又身负无可奉告的过往,花辞只有无时无刻向白灼证明他是无害的,才可能窥探到更多朝廷秘闻。
由此推演出凭栏问究竟为何而存在,它代表着谁的利益,又是谁杀人不见血的刀。
花辞的谨慎和警惕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深入骨血,他首先需要保证自己的性命无忧,才能进行过后的计划……和等待。
花辞一边清洗,一边进行最后一遍检查。
江浸月撑着脸坐在一旁,眼神飘忽。
花辞忽然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搭伙共事这么久,两人之间虽然有误会,但也顺利解决了,如今相处得还算不错。
花辞用手在江浸月眼前摆了摆,唤回了她的思绪,“想什么呢?在想我待会儿熬的蕈汤有多美味?”
江浸月勾了勾唇,并未回答。
在想怎么从你手里捡回五条命。
你这个学艺不精的徒儿。
“啧啧,”白袅听不下去了,“花辞,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之前做过没有啊?我害怕你投毒呢。”
呦,他还真是。
江浸月没想到白袅随口一说就猜中了他们的困境。
“待会儿就让你大开眼界。”花辞相当自信。
有没有机会开眼还说不准呢。
大家一起合眼还差不多。
江浸月简直不明白,花辞如今为何会变得如此自信。
还剩下最后几朵蕈,花辞随手拿了其中最大的一只。
正是让江浸月头大的那个。
江浸月不自觉放轻呼吸,注视着花辞的一举一动。
她都不敢想,如果看到花辞若无其事地把它洗好放进小盆里,她会有多崩溃。
花辞回忆着“季望”教给他的识蕈技巧。
一看颜色,二看形状,三看纹路。
表面是普通的褐色,柄是普通的白色。
形状是普通的伞状。
纹路是普通的……等等,好像并不普通。
花辞睁大眼睛,凑近看,扒拉开看,微蹙着眉看。
抿着嘴深情注视着这朵菌子。
旁边的江浸月心中燃起一股希望之火。
花辞回忆着过去被灌输的经验教训,脑中一番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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