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3 / 4)
江浸月把芭蕉叶拆开,把黑的白的黄的绿的红的糕点一个个放进蒸笼里,位置不太够,冻过糕点又很硬,强行挤挤不进去,江浸月把其中几块竖起来。
呼,脑子它好像又回来了。
盖上笼盖,放在左边冒着热烟的眼睛上。
花辞眉毛已经挑不动了,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话来缓解他的震惊。
可一开口就显得他一幅不太聪明的样子,“不直接吃吗?”
“当然不行,这个点吃凉的胃会痛,”江浸月点头,语气认真,“加热一下很快的,而且冰的咬不动。”
花辞试图缓解上一个问题里的傻气,“是用热水加热吗?”
话说出口花辞自己都无语了。
江浸月:“……?”
难道自己刚回家的脑子是用花辞的补的?
实践出真知,江浸月招招手,“过来。”
花辞站到双生石旁,离他近的那侧热气扑面而来,远的那侧风平浪静。
他手伸进去。
诶嘿,还真是凉的。
江浸月语气骄傲,“怎么样?”
花辞点头肯定,“神奇。”
“你摸摸这儿,”江浸月指指双生石下方,她刚刚从那儿拿出了点心。
花辞手伸进去,摸到一排冰冰凉凉的长条状物体,摞成长方形,四周高中间底,凹陷部分恰好够放下那包糕点。
花辞眼神示意江浸月,得到肯定后抽出一条。
他们明明才见过几面,却十分默契。
眉毛方才已经罢工,花辞也早有预料,此时面无表情地惊讶,“冰块。”
“嗯嗯。”
江浸月也摸出来一条冰砖,不太轻,抡圆了胳膊“诶嘿”一声扔给趴着的阿杳。
冰块在空中划出一道笨重的弧线,根据它的走势,花辞确信她扔不到阿杳嘴里。
只见阿杳翻着眼趴在坑里不为所动,冰砖即将落地时,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起身,恢复原先懒散的姿势,咔吱咔吱嚼着。
听声音都觉得牙疼头疼。
花辞目瞪口呆,发生的一切离谱,然而又在情理之中。
他已经麻木了,以后发生在江浸月身上的任何离谱事都不会让他的内心再有波动了。
花辞坦然接受这一切,坐在江浸月对面盯着逐渐升起的热雾。
江浸月要回去给花辞牵马,顺便放一下被子,最主要的是带回被遗忘的皎皎。
江浸月默默叹气,小猫咪可是很难哄的。
“我先回去一趟,”江浸月站起身,从包袱里拿出一盏瓷杯递给花辞,“新的,右边的山泉水,渴了可以直接喝。点心一盏茶时间就可以吃了,只要中间变热,你凑合凑合吃吧,忘了给你带木箸了。”
花辞无所谓地摇摇头,“没关系,我等你。”
江浸月和阿杳离开,花辞在烟雾缭绕中思考。
夏天的冰珍贵的得很,能在这时候用上这种冰砖,要么是皇族君侯,要么是达官显贵。
也就是说,使用者必定非富即贵。
大小姐们深处闺阁,锦衣玉食。
如果江浸月所言属实,她有亲生的哥哥姐姐,她一个幺女,就算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至于被放在山里养着。
难道是因为她的出生上不得台面?
不,不会。
若是个不该出生的孩子,她不会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
若是存在有价值但需要隐瞒,那也得时时刻刻放在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放在岐岚山放养。
很何况……
花辞把玩着手中的瓷杯。
青花瓷压手杯,制作精良,胎质细腻,色料似乎是苏麻离青。
这样的杯子,什么样的人会随随便便送给一个刚认识的人。
普通的富贵人家有都不一定有,天皇贵胄也不会好心大方到这种地步。
随随便便一个生活用具便是价值连城的瓷器,布料华贵的衣裳,黄金足环,可见这个孩子在家人心中的分量。
那么她到底是谁?
花辞垂眸思索。
花辞敲敲瓷杯,清脆的声音将他从思绪里拉出。
舀一杯水灌下,打开笼盖,挑了个黄色的点心吹凉,咬一口。
小米做的,软糯丝滑,入口即化,甜度适中。
花辞眼睛亮了亮。
想了半天没有合适的怀疑人选,花辞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了误区。
哪怕是在任务中,任务对象生平事迹、姓甚名谁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了解得越是事无巨细对他而言不会有更多的帮助,反而是一种负担。
况且江浸月是花辞反叛意识崛起后第一个想要主动结交的人,不是“任务对象”,而且“朋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