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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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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辞粗略答道,“几日后。”

“几日?”江浸月有点迷糊,“那是几日?你得给我个具体的期限呀,我一直等你呢。”

花辞抿唇,算了算,给了个保守的回答,“七日。”

“好呀好呀,我到时候一定早早等你。就在你今天早上看日出的地方,我叫那儿望月崖。”

花辞停顿片刻,后知后觉“嗯”了一声。

江浸月把摘的写星草整理好,用皎皎的颈饰捆好——就是那个撕了自己裙子,摸黑做出来,结果耽误看日出的罪魁祸首。

这朵缝制的布花像小一点的牡丹,花瓣层叠,栩栩如生。

花辞仔细看了一会儿,问道:“这是什么花?牡丹吗?”

“不是,”江浸月摇头,“叫叠叶三重瓣。牡丹花是花,叶是叶,很好区分。叠叶三重瓣看似有花无叶,其实它最外层是叶,包着里层的花,有点唇齿相依的意思。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把他们当成牡丹。”

“叶片有三层吗?”花辞说。

“聪明!”江浸月打了个响指,“根据名字猜出来的吗?”

“数出来的,”花辞摸到了装着酒桑叶的锦囊,一时心情微妙,“你缝的很好看。”

“嘿嘿,谢谢。”

花辞把两样东西收好,江浸月忽然想起什么,直起身子,“等一下!先别装。”

花辞动作顿住,把装一半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她。

“我这花还有细节,你一定得看看。”江浸月接过,“你时间还来得及吗?”

“没事,不耽误。”

“那就好。”江浸月拿着自己的成果,给花辞仔细介绍,“叠叶三重瓣看起来就像朵含苞待放的牡丹,但其实这就是它开放的状态,花瓣始终保着花蕊。”

江浸月剥开那朵花。

表层的花叶,里层的花瓣,最后是被包裹住的花蕊。

像一件稀奇的宝物,被一双稚嫩的手打开,嵌套的木盒被逐层开启,被锁住的细节重见天日。

一颗温润的小珍珠安静地躺在重瓣中心,像一个被悉心呵护的婴孩。

“花蕊看似被花叶花瓣被保护得很好,居于中心风不吹雨不淋,其实不是这样的。花叶和花瓣唇亡则齿寒,但它们有退路的。”江浸月轻抚珍珠,“花蕊会给它们兜底。”

“如果风雨太大,吹散了叶和瓣,花蕊会在下一个晴天时自我牺牲,叶和瓣就能死而复生,而且会比从前更坚韧。”

“那花蕊呢?”花辞问。

“它自然不会再回来了,毕竟不能太贪心嘛,东山再起就意味着曾经失去过一些。”江浸月笑着说。

叠叶三重瓣的花叶、花瓣和花蕊互利共生,相辅相成,能在支离破碎后重新焕发生机,不过一生仅此一次。

置之死地而后生,后来的“生”就显得弥足珍贵。

江浸月像个小孩子,有好东西就迫不及待和人分享,还会贴心地奉上自己对它们知晓的一切。

虽然被分享的人会失去自己发现细节的乐趣,但成为江浸月分享欲的接受对象让花辞觉得很幸运。

他觉得新奇,感觉自己被重视。

可这种珍视又让花辞惶恐和别扭。

花辞像是干涸到龟裂的土地,遇到倾盆大雨不会认为是苦尽甘来,他会怀疑这是不是老天爷心血来潮,让他放松警戒,好让下次的干旱更来势汹汹。

江浸月释放的善意太多太密,让一向贫瘠的花辞无所适从。

他怕这大雨转瞬即逝。

“你走吧,我就不耽误你了。”江浸月把写星草还给花辞,伸个懒腰,躺在地上晒太阳。

阿杳见状,走过来让她靠着。

皎皎原地不动,艰难舔毛。

若是爹娘哥哥在这儿,一定会责怪江浸月不懂待客之道,一句话打发了人,也不象征性说送送,很不礼貌。

但这他们也不会真的怪她,确实没人教过她待客礼仪,更别说送客。

花辞也没有察觉出其中的不妥,他只觉得江浸月自来熟性格带着的主动示好像浪涌扑面而来,她的停止让花辞在瓢泼大雨中得到些许喘息。

江浸月有些累,搂着阿杳的颈没一会儿睡着了。

花辞独自呆了片刻,最后看了眼江浸月扭曲的睡姿,转身离开。

京州的夏偶尔干燥,偶尔雨没日没夜地下,电闪雷鸣,还会劈中某座倒霉的屋舍引起火灾。

岐岚山的夏日清凉舒适,整季无雨,花辞迎着温和的日光,想到了南沿山。

南沿山的毛毛雨好像不会停,整座山笼罩在朦胧烟雨中,给视线罩上一层雾气。

两座山一南一北,景色环境截然不同,即使它们都地处京城。

人们讨厌剧烈变化的天气,也不心仪墨守成规的烈阳或潮雨。

花辞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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