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1 / 2)
气泡层层叠叠遮掩视线,闪耀飞逝,看不清晰。
光柱支撑起视线中央的光斑,似朦胧火球,将要将人灼烧。
耳边传来一声声有规律的震动,像心跳,像战鼓在水下擂响。
“笃笃、笃笃——”
————
“笃笃、笃笃——”
睡梦中,江浸月胸口发闷,呼吸越来越沉重。
想要竭力汲取空气,却又觉得鼻腔被堵住,将近窒息时,江浸月猛然被梦境踢出。
睁眼。
一道白影一闪而过,紧接着江浸月一只手被压住,濡湿感和痒意同时到来。
眼又缓缓闭上,又睁开。
江浸月睡眼朦胧地看向窗外。
天色晦暗,月色依稀,几点星停在夜空。
她深吸几口气,感受到睡梦里的窒息感渐渐缓解,大脑也清醒了许多。
待眼睛适应黑暗,一只白色长毛猫正在埋头舔舐江浸月的掌心。
江浸月想到方才的压迫感,无奈张口。
她的声音还没睡醒,拖着调子,“皎皎,你似乎变重了许多——”
小猫抬头,冲着她叫。
“喵——”
怨气满满。
江浸月嘿嘿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想到将要做的事,江浸月瞬间将困意一扫而空。
一边絮絮叨叨和皎皎说着话,指控她在梦里踩她还捂她,一边利索地穿好衣服,收拾床铺。
下床够鞋袜时,江浸月看到皎皎很乖地坐在衣柜顶,白色的团子在不明亮的环境下也能看得很清晰。
皎皎的尾巴来回晃着,江浸月知道自己在白费口舌,叹了口气,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过皎皎这样的叫醒方式我很受用。”
江浸月一只脚蹦着到梳妆台,顺手从架子拿上一顶帷帽,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从中拿出一个荷包,取出几片干叶子。
拿着手里的东西准备跳到门口,江浸月听见皎皎制造出很有规律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很是清晰。
也不知道她在忙活什么。
小而温馨的屋子像一个密封性很好的罐子,一打开门,罐子就被生生砸开一个口子。
寒气从破了的口涌向罐里的人,铺天盖地浇了江浸月一身。
皎皎依旧坚持不懈地想要吸引人注意。
想着路也不远,江浸月准备咬咬牙一鼓作气飞快打个来回。
这时一阵夜风吹过,风里带着皎皎制造出的声响。
虽是盛夏,夜里的风还是不容小觑。
江浸月放弃,关上门,退回屋里,准备披一件披风。
皎皎看到她的注意力终于来到自己身上,叫了一声,跺跺脚,木制衣柜发出声响。
江浸月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皎皎,我刚还想着你要干什么呢。刚刚对不起呀,一直没理会你。”
江浸月带好披风,皎皎瞄准,发射,直接跳到她怀里。
江浸月单脚站立,接住皎皎的瞬间身子微微晃动,很快维持住平衡。
揉了揉皎皎的脑袋,听着她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江浸月很诚恳的向她表达谢意,“谢谢皎皎提醒我带披风,下次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应你的。”
放下皎皎,江浸月拿上帷帽和药草片,出门跳到屋侧,在两个半截的竹筒边用木盆接水。
左边的青竹只流了一会儿水就被关掉,等盆中水温度适中时右边的水流也被截住。
绿色的干叶片放进水里,入水就溶解,瞬间不见踪影,只留半盆清水。
江浸月把帷帽的垂纱浸在水中,片刻后拿出。
进门前把它挂在门口的一截伸出的木棍上晾干,而后进入厨房为自己准备食物。
在江浸月十五岁之前,她都将独自一人在这里度过夏季。
这座小房子以及它所在的广袤山谷,除了她和她那个名义上的“哥哥”汀厝以外,从未有任何人踏入。
当然,汀厝很少来,她也不会带其他人前来。
江浸月许久之后才收拾妥当,站在门前,两手做成喇叭的样子放在嘴侧。
山谷空寂无人,她可以在岐岚山任何时间无所顾忌地放声高喊。
“阿杳——”
夜风将她的声音带去很远的地方,峡谷的鸟儿不会被她的声音惊扰,依然静静地站在枝头安眠。
皎皎从屋子里走出来,不疾不徐,优雅至极。
江浸月忽然觉得应该把皎皎也打扮一下。
走进屋里找到合适的材料,拿剪刀和针线借着月色裁剪缝补一番。
快刀斩乱麻,江浸月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收拾好行囊蹦跳着出门,阿杳早已等在门前,慢慢地舔着爪子,江浸月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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