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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印记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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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东河码头……]

“砰砰——”

外头隔间门被敲得震天响。

隔间里,男人坐在马桶上,内衫加开敞夹克,肌肉线条分明,下身休闲牛仔,却没有褪下分毫,只皮带扣解开了,扯得松松垮垮。

听见砸门声,男人充耳不闻,垂着头,继续按着手上的小灵通。

直到点击“确认”,发送。

转圈……发送失败。

偌大红色感叹号,触目惊心。

继续点击“确认”,发送……

……依旧失败。

这时,门外砸门声稍稍顿了顿,来人带了些玩味的笑声音在鸦雀无声的厕所里还带着淡淡的回音,“鹤哥,我们的人在女厕所抓了个叛徒,你确定不出来看看吗?保证你感兴趣。”

男人一顿,抬起头。

深邃的眉眼里淬了阴冷的寒气,笔挺的鼻锋稍稍锋利,半盖住菲薄紧抿的唇。

“……叛徒?什么?”

薄唇轻启,拖出一句散漫的话,带着淡淡的嘶哑,略有鼻腔音,像是刚睡醒。

话说着,男人手上的动作是不动声色的快,小灵通无声关机,抠开后盖,取出电池,拔下电话卡,折断,丢厕所坑……

门外之人听见这一声,顿了顿,旋即是笑,“哥,敢情你不回应,是在里头睡着了?”

“嗯。”

“昨天事儿办那么晚,你不困?”

男人一边说,一边按下冲水键,借着冲水键的声,小灵通翻滚进水箱,无声无息。

烟被夹在男人指尖点燃,一口吞云吐雾,男人慢条斯理地咬着烟扣皮带。

水声停了,这些声响,隔着门板,外头都一清二楚。

“哈哈,坐在马桶上睡觉也就只有你了。”

门口之人乐不可支,“赶紧出来看好戏啦,刚抓的那个叛徒竟然是警察,那小子传消息到外头呢,幸好被冲哥发现得及时,消息截断了……”

扣皮带的手一顿,“咔哒”一声又扣好。

“唔,是谁?”

漫不经心一问。

“阿飞啊,鹤哥你不知道?”

门打开,刘冲的二五仔阿康在门外笑意吟吟地看着他,眸底全是幸灾乐祸的阴险。

“我该知道?”

男人眸子微微眯起,嘴里咬着烟懒散发问。

眸子里的凛冽朝着阿康袭来,那眼神仿佛像是看一个死人,阿康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下。

面色发僵地笑,“不知者无罪嘛……”

话音未落,他突然痛苦地抽了口气,因为男人嘴里的烟硬生生戳到了他的面颊上。

“嘴巴放干净点。”

男人嗓音很淡,淡到好像什么都在乎,却又冷得令人心悸。

走到洗手台前洗干净手,慢条斯理地擦干净,直到走出洗手间,阿康捂着脸都不敢再说一句话。

候在阿康身边的那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说什么,起身跟着离开的男人走了出去。

洗手间外头觥筹交错,霓虹灯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偶尔划拉过每个在舞池斗舞的人,皆是纸醉金迷,脸上挂着醉生梦死的笑。

这是个酒吧,私藏人性罪恶,挥霍钱财的地方。

霓虹光照不亮各个边边角角。

男人环视全场一眼,将收到几个意味深长的视线视若无睹。

信步走到走廊最阴暗的拐角,推开那一扇包间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伴随着惨叫声。

里头的笑闹戛然而止。

为首坐着一个留了胡子,眼底发青,两只耳朵挂了三四个金色耳环的男人。

暗紫色的衬衫扯开,露出皮包骨头的胸膛,上面还印着暧昧不清的痕迹。

男人两只腿支着,摆到了茶几上。

嘴里咬着雪茄,偏头接一边女郎纤细手指捏着打火机小心翼翼递过来的火。

左拥右抱,弟兄环绕。

似笑非笑抬起眼来,抽一口,吐出淡淡的雾,好似逍遥赛神仙,“哟,鹤哥来了?”

茶几底下的地毯上,趴躺着一个生死不知的男人,两只手血肉模糊,两只脚被脱了鞋,脚指头不翼而飞,膝弯血肉模糊……浑身是血。

断指搁在茶几面上,散了满桌。

沾着血迹的还有一个被摔开盖报了废的手机。

血腥气或者烟酒,香水的气味盈满整个包间,难闻极了。

被称作鹤哥的男人只淡淡瞥了眼地上的人,跨过那一具身体,坐在了他的对面。

缩在角落的另外一批人见他坐下,立马拥了过来,眼里全是崇拜敬仰,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鹤哥……”

男人摆了摆手,咬在喉咙的慌乱嗓音慢慢平静下来,没再出声。

咬着雪茄的男人又吞云吐雾一口,率先发难,“乔景鹤,你带的人出了卧底,怎么处理?”

乔景鹤仰靠在沙发上,双手搭上两侧扶手,面色淡淡,“证据。”

“证据?”

刘冲最是瞧不惯他表面云淡风轻,暗地里耍手段的阴狠模样。

就是个狼崽子。

以前他不敢惹,因着老大的器重对他敬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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