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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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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去府衙关在大牢里了。这里不准人进来,你赶紧出去。”

他用长剑驱赶着冷世安,兵器在烛火下泛起冷光,利刃在他的衣衫手臂旁挥过。

冷世安被逼得往门外退,还不忘抱紧怀中抢出来的东西,追问道:“请问大人,肖夫子所犯何罪?”

“诽.谤诋毁朝廷功臣,出言不逊,煽动蛊惑,图谋不轨。”

那人不耐烦地推搡着他:“快走,再不出去连你一起抓,还有,这里的东西不准拿,丢下。”

冷世安有些怔愣,这些罪名何来?夫子何时做过这些,究竟是谁在陷害夫子。

答案在心里盘旋,他冷笑了一下,丝毫不顾及那士兵的粗暴,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屋子,失魂落魄地朝外院走去。

夜风不似方才那样冷酷,身边来来往往的士兵将明德书院毁于一旦。

它历经了百年,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饱学之士,蕴含着大梁文人的气节和傲骨,却在它风烛残年之时被人构陷,迫害。它已经不得不离开,然,却没能被放过,竟以这种不体面的方式将它过往的辉煌毁于一旦。

无异于杀人。

火把的青烟袅袅直上,将墨色的天空晕染成了污脏的蓝色,不清明,不朗晰,不辨真伪,乌烟瘴气。

冷世安被赶出了书院,外院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学子们闻讯赶来:

“世安,怎么样?夫子呢?”

“什么情况,他们为什么抓走夫子?”

“世安,你没事吧,咱们想办法救救夫子吧。”

……

冷世安刚走出来便被大家团团围住,拉着他问东问西。

都是夫子的学生,大家都很着急,冷世安仍未回神,本能地被大家拥住,断断续续地回答他们的问题。

这里是他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一个教导他,培养他,支撑他走下去的地方。

往日种种历历在目,肖夫子虽然严厉却十分认真,对待学生们一视同仁,他本可以和他的一众老友一样仕途顺遂身居高位的,可是他仍旧秉承信念和理想,选择了培养后继之人,将自己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他们。

每次秉烛夜读的时候,夫子总会悄然来看他一眼,有时候会给他点宵夜,有时候则会毫不留情地催促他早些安置。

他被人欺负的时候,夫子表面冷酷无情,却心思澄明,他没有主动偏袒他保护他,而是用他的方式鼓励冷世安自己站起来反击,自证,给予了他莫大的支持和勇气。

他的学业突飞猛进,可每次夫子仍旧会将他的文章批得体无完肤,等他走后又会悄悄拿出来,眯起眼睛反复看,爱不释手。

他是一个直率可爱秉承初心的小老头,爱吃甜食,有些馋嘴,常会偷偷小饮,表面上永远不苟言笑甚至严厉地责骂学生,心里头却将他们护在羽翼之下,悉心地培养他们慢慢成长。

往事历历在目,夫子的谆谆教导犹在耳畔,冷世安骤然回神,他不能坐视不理,得赶紧想什么办法见到夫子,他一定知道什么,他年纪大了,怎么可能受得了大牢里的阴暗,又或者他们给他上刑,他需要人陪着他,需要有人照顾……

他不敢再想,只觉得气血上涌,从未有过的紧张和不安让他一刻也等不得,转身就走。

“冷世安,你去哪?”

同窗们在唤他,他却恍若未闻,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身后的官兵头领似乎听到了呼喊声,朝着这边走过来,恶声问道:“哪个是冷世安?”

众学子心知不妙,都不敢说,纷纷摇头缄默不语。

马蹄声传来,官兵了然,呵斥道:“不说实话,包庇视为同党,给我统统拿下。其他人,去追那辆马车,给我将车里的人拿下。”

“是。”

雄浑的声音响起,学子们反抗也无济于事,一个个被押解上车。

夜空中浓云翻滚,诡秘莫测,原本寂静的一切被这冤屈唤醒,和着呜咽的风声,发出悲惨、凄凉的嚎叫。

府衙门口,马车远去,少年毫不犹豫地走到登闻鼓旁,卷起袖筒手持鼓吹,一下一下地敲响鼓面。

夜色中,他身形挺拔俊逸,透着坚定和韧劲。

角落里,有人鬼鬼祟祟地闪身离开,消弭于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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