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声(二)(2 / 2)
“温澜你等等我呀!”
听见讨厌的声音再次传来,温澜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带着该有的礼节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一字一句说给他听:“这位温公子,我拜托你也麻烦你,不要来烦我好吗?”
温潮生一脸无辜:“我没有啊,我要保护你,你命里缺我,真的。”
“余儿?站在那儿做什么?”温漪收拾好书本,从安庭院门口走出来,只看见了温澜拐角处的背影便开口唤了一句。
“余儿?”温潮生挑了下眉,“余澜的余儿?”
温澜眼里瞬间闪过一丝诧异。
她不信命,也不信压制命格一说。
她虽得“锦鲤小姐”名号,却同“余儿”此字相互矛盾。二者放在她的身上,温澜只觉得异常讽刺,仿佛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化作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从小到大,自己对于这个小字便及其不喜。
奈何这虚无缥缈的唯一寄托成了全家的救命符,她也明白哪怕没有这个效果,对于父母而言也能图个安心。可无论如何,她都极其不喜有外人如此唤自己,也却从不允许外人知晓甚至叫她这个小字。
温澜回过神,抹去眼底的惊讶,心存不悦满腔怒火地反驳道:“和你有什么关系?非要我骂你是吗?离我远点儿!”
温漪听到温澜恼怒的声音瞬间噤了声,直到温潮生的身影映入眼帘,她才恍然大悟地露出笑容,然后轻移莲步婉声道:“温公子也在,可是寻我家阿澜有事?”
温潮生笑着行了一礼:“温漪姐姐安好。”
温澜反驳道:“喂!胡乱叫什么呢?谁是你姐!”
“阿澜,小声些。”温漪轻轻笑着,拍了拍温澜胳膊。
温澜不满地皱了皱眉,回头去看温漪:“阿漪,我们走吧,一会儿回去晚了爹娘该着急了。”
温漪拽起温漪的胳膊,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温潮生抱着胳膊往前走了两步,他盯着温澜纤细的腰线出了神,眼里的温柔仿佛能溢出水来,他轻轻感叹道:“好像比从前瘦了不少啊!”
林府,林相言沉默着坐在一旁盯着手边的香炉,良久才开口问道:“你说他叫温潮生?”
“是。”林易之点头回应,“而且不知此人来历。”
林相言将沉水香的香塔放进了香炉中:“温少将军下落不明的消息刚传出半个月,紧接着就来了个温潮生?”
林易之一愣,迟疑地问道:“父亲的意思是温潮生便是温靖勋的儿子?可他看起来却毫无少将军的样子……”
“温靖勋和盛挽月夫妻二人曾于十七年前育下一子,名为温年,出生后碍于江山不稳所以同余傲寒的儿子余迟一直寄养在单星云身边,并同时得其真传。”
“八年前,温靖勋与盛挽月代替余傲寒前往战场之时才便把他一并带了去。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能在那种地方生存下来直到如今,你以为他是什么头脑简单之辈吗?”
屋里充斥着沉水香的味道,林易之下意识皱了皱眉:“如果温潮生真是温年,那他此番突然回来,又刻意隐瞒身份,应是为了温将军和月宁长公主之事,只是这一路他竟然成功躲了过去。”
“我也没想到他这么能抗,而且这半个月竟完全找不到他的踪迹……”林相言似乎也是觉得空气里的沉水香味道重了些,便伸手挥了挥,一缕轻烟飘散。
“无妨,反正这些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林易之一愣,突然明白了林相言的意思,他认同地点了点头:“整个洛阳城里都是关于温将军和余将军的传闻,想必他也听说了。”
林相言的笑声沉稳而镇定。
少年心性,最易冲动,真情信任同血海深仇相互交织,无边的仇恨会蒙蔽人的双眼。
林易之看了一眼微弱的烛火,不知为何心里总隐隐不安。
就如同林相言所说的,温潮生毕竟不是一般人,就算他如今身处一张无形的巨网之中,可难保有朝一日翻身而起,掀起巨浪反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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