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1 / 2)
三人雇了一辆马车,低调地进入清苑县。
马车驶到县衙门口停下,周伯对着车厢低声道:“公子,程姑娘,清苑县县衙到了。”
原本昏昏欲睡的程芷登时精神起来,眸光熠熠,抢着下了马车,站在县衙门口仰望上方的牌匾。牌匾老旧,金漆暗淡,县衙门口上的石阶散落着枯叶,不见值守的衙差,一副萧瑟的景象。
程芷回头,揶揄地对着掀开车帘正待下车的崔嘉慕挑了挑眉,说:“看来崔大人不太受人待见呀,明知新县令不日上任,却门庭寥落,瞧这厚厚的灰,啧啧啧。”
崔嘉慕意料之中地点头:“毕竟此地官员不是我父亲的门生,他们算是另一派吧,这也是我选择清苑县的原因之一。”
崔嘉慕踩上石阶,视线往县衙内投去,缓缓皱起眉头:“值守县衙的衙差不知都去了哪里,竟然连一个衙差都瞧不见。这太散漫了。”
程芷越过崔嘉慕往后衙走去,正巧碰见一名衙差剔着牙齿从后衙出来。衙差看见生人愣了愣,旋即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挥手驱赶道:“喂,衙门重地,闲杂人等不能乱闯,快出去。”
“你们主簿今日在职吗?劳烦请他出来。”
“你有何事?大事小事?主簿大人忙得很,你们这些小民总是拿鸡毛蒜皮的小事来衙门报官,衙门哪里管得过来?”衙差看见有人来衙门,心中就烦躁不已,有人来就意味着躲不了懒了,“小事就自己回家去解决吧,走走走。”
“你们衙门平日里就是这么办事的?”程芷大为震惊。
衙差一听就不乐意了,眼睛一瞪,开口:“你什么意思?怎么说话的?”
“叫你们主簿出来。”程芷懒得与他废话。
“你让我叫我就叫,你以为你是谁啊?”衙差下巴一抬,眯着眼轻蔑地瞧她。
“我是新上任的清苑县县令,崔嘉慕。”崔嘉慕从程芷身后走出来,冷眼睇他。
衙差嚣张的表情僵在了脸上,语无伦次地磕巴起来:“啊?县、县、崔?”
“将你们主簿唤出来,我在大堂等他。”
衙差头皮发麻,忙不迭点头:“是、是,我就这去。”
衙差一溜烟跑没了影。
程芷摇摇头,说:“清苑县的百姓与衙门的关系由此可见一斑,你这一上任就要整顿衙门,还真是接了个烂摊子。”
“有所预料。”崔嘉慕波澜不惊地往大堂走。
二人晃悠到大堂,崔嘉慕走到公案桌前,食指在桌上轻轻一划,留下一道显眼的痕迹,他面不改色地用手帕擦拭手指沾上的灰。
“这么厚的灰,是多久没有升过堂了?”程芷瞥了一眼崔嘉慕脏污的食指,摇头惊叹,“究竟是清苑县天下太平无案可审,还是这衙门尸餐素位?”
“程大小姐,我知道你记仇,不用再给那衙差上眼药了。”崔嘉慕哭笑不得,“我会好好整顿他们的。”
程芷双手抱胸,轻哼一声,脸不红心不跳地瞎话道:“本小姐宰相肚里能撑船,才不记仇呢。”
主簿姗姗来迟,扶着官帽一路小跑地赶到大堂,气喘吁吁道:“可是新任县令崔嘉慕崔大人?”
崔嘉慕上前一步取出敕谕展开,主簿抻着脑袋眯起眼仔细看了半天,看清后才诚惶诚恐地躬身行礼道:“下官孙之行,不知崔大人今日抵达,有失远迎,还望崔大人见谅。”
崔嘉慕温和地扶起孙之行,说:“孙主簿不必介怀,上一任县令刘大人调走已有一月,偌大的清苑县全靠孙主簿一人处理公务,辛苦孙主簿了。”
孙之行苦笑道:“本就是下官应做的。说来惭愧,虽然下官知道崔大人不日到达衙门,但下官分身乏术,整日忙于处理公务,只能堪堪将后衙的一间厢房清扫出来,来不及清扫衙门,怠慢崔大人了。”
程芷仔细观察孙之行的神情,发觉他眼中的激动之情和苦恼不似作假,心中奇怪,从衙差的表现来看,她还以为这清苑县的主簿是个偷奸耍滑之人,但眼下看来,好似又是正经踏实的人。
对于孙之行说的打扫厢房一事,崔嘉慕倒是无所谓,但对孙之行身体力行地几乎揽下所有事务感到诧异,道:“衙门中没有杂役吗?”
“大人,我们县衙手头紧,没有银钱招杂役。”
“那衙差呢?”程芷忍不住出声问道,“今日县衙中怎么就见到一个衙差?还是从后衙出来的。”
“那些衙差,哼。”孙之行露出嫌恶的眼神,“下官使唤不动他们。”
他只是一名没有前途,终生都止步于九品主簿的芝麻小官,上任县令调走之后,他就压根使唤不动人,凡事都得亲力亲为,包括为新任县令打扫厢房。
崔嘉慕拧眉:“又是哪位官老爷的亲戚?”
孙之行看着崔嘉慕欲言又止,他在脑袋中迅速思索起来,衡量眼前这位新任县令的魄力。
程芷看出孙之行的犹豫,出言提醒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