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1 / 2)
涂山璟在门外立了良久,久到身体都失去知觉,他才缓缓的抬了抬手,推开了眼前的门。
“怎么,我的好弟弟终于想好来看我了,看到我如今这副样子,你满意了?!”涂山篌被捆绑在床上嘶吼着,一双眼睛熬得通红,显然也是一夜未眠。事实上,涂山璟踏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他又失败了,这个打小跟在他身后的弟弟已经是个真正的族长了。
“为什么?”涂山璟走到床前喃喃道,他没有等涂山篌回答,继续道,“以前我就说过,如果你想要做族长,你可以说出来,我不会和你抢……”
“抢?我不需要高贵完美的二公子的施舍!我想要的我自己会拿!你为什么不来复仇呢?是不是原谅我,能让你觉得比我高贵?是不是又可以高高在上,怜悯地看着我这个被仇恨扭曲的人?”
涂山璟被涂山篌目光中的森然恨意震惊,他后退一步,说不出话来。
涂山篌大笑起来,笑得涕泗横流,声音嘶哑,“你为什么不来复仇?我宁愿你来复仇,也不愿看到你这假仁假义的虚伪样子!为什么不恨我?看看你身上恶心的伤痕,你真就一点不恨吗?来找我报仇啊!来报仇啊……”
涂山璟上前抓住了涂山篌的手,叫道:“大哥,我真的不恨你!”
涂山篌怒目圆瞪,手握成拳,不肯让涂山璟抓住:“我不需要哥哥弟弟的假亲热,反正该知道的人都知道我是贱婢所生,和高贵完美的你没法比!”
涂山璟眼中流下两行清泪,“大哥!”
涂山篌对上涂山璟的双眼,看出那其中的痛苦和哀求,愣了一愣,终是力气一松,倒在床上。
“大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身体弱,你学什么都比我快,那时候你刚学会了一套剑法,就跑来和我说,让我别怕,以后你都会保护我吗?小时候我摔坏了母亲最喜爱的杯子,你站出来说是你做的,挨了母亲一顿好打,我当时害怕极了,在你床边哭,你说过去了,杯子就是你摔的,让我谁也别说!后来很长时间我都不敢见母亲,我怕我会忍不住说出来,你白白替我挨了打……”
涂山璟在涂山篌的床边,抓着他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小时候的事。涂山篌听着听着,闭上了眼睛,似乎并不想听的模样,但是他的手却松开了,任由涂山璟握着,身子也向里侧了过去,任由枕巾湿了也不敢动。
“大哥,不管你的生母是谁,我们一同长大,一起捣蛋打架,一起给母亲准备礼物,我们一起做了那么多事,你都忘了吗?”
涂山篌睁开双眼,眼神迷茫,声音轻的仿佛能飘走,“忘不了!”这是他从小保护到大的弟弟,会为了他主动挨母亲的打,会陪他喝药的弟弟,他曾经那么欢喜有一个这么出色的弟弟,究竟是什么时候,他把他丢掉了的呢?折磨他的时候,他心里是有一丝痛快的,但更多的是痛苦,如果不那么做,他没法面对被那个女人害死的自己的生母。他曾经那么努力想要获得那个女人的认可,可到头来,原来他完全努力错了方向!一直以来,他心目中完美母亲的样子就是那个女人,永远美丽高贵,手是温暖的,笑容也是美好的,好的让其他伙伴都嫉妒。只是她总不肯对他笑,也很少抱他,只有在弟弟面前,才肯对他好一点,所以他总喜欢带着弟弟去看她,碰上她欢喜的时候,她也会对他笑。他多想是她的孩子呀!如果他也是她的孩子,她是不是就会抱他,会夸他是大荒最好的孩子,会对他笑呢!
涂山璟已经泣不成声,“大哥,我已经找到证据了。大哥,母亲她没有害你的生母!”
涂山篌迅速回过身,吼道“你说什么?”
天亮了,透彻的光线慢慢从窗外移到了室内,映射到了床上那个僵坐的人身上,给他带来了一丝温度。他抬起头,眼神单纯的就像刚刚降临在这个世间的孩子,看不清楚这个世界,透着一丝对这世界的迷茫和害怕。
涂山篌想,如果那些都是真的,那么他究竟做了什么呢?如果他的降生只是父亲的一夜迷情,是母亲和父亲诀别的开始,他的生母只是一个卑贱的想要改变命运的心机女子,是一个用他的性命做赌注的女子,那他的存在究竟有何意义呢?难道就是为了和弟弟反目成仇,给弟弟制造伤痛吗?这些年,他究竟都干了什么?!
太阳升至高空,涂山璟独坐在庭院之中,听到脚步声问道,“静夜?”
静夜在三步开外停住,行礼道,“少主,大公子出门去了,可要跟上?”
涂山璟抬起头,用一只手遮住阳光,看向空中那只高飞的雄鹰,叹了一口气,“不必了,让他去吧!”
静夜正要转身,又听他道,“等等,派一支暗卫跟上,保护好他,不必向我汇报!”
静夜躬身,“是!”她看着涂山璟在强光下衬得更加寥落的身形,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丰隆要为苍玄宴请中原世家,二人正商量着事宜。馨悦也已经和阿念、小夭聚在了一起。
“这岳梁真是讨厌,好在他走了。哎,你们回了辰荣山,我都觉得没意思极了!说起来,最近意映也怪怪的,总是神不守舍的,还时不时露出凶狠的模样,怪吓人的!”馨悦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像还在害怕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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