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啪——】

比刚才更响亮的一鞭子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身上，秋海郎闷哼一声，下唇都被他自己咬出了血来。

血线丝丝缕缕，绘成一幅雪绽梅花图。

程金喜别开眼，有些于心不忍：“算了吧八姨，我的气已经消了，我看这教训也足够了……”

龙八姨淡淡地看她一眼，面上没多少表情。“知你心软，但是不必替他求情。直到现在他仍然不思悔改，我轻拿轻放便等于纵容，下回他再惹出更大的祸事来，我可保不住他。”

有那么严重吗？不就是为了虚荣而说了几句谎话吗，年轻男孩子的通病罢了，没必要大惊小怪吧……

程金喜并不赞同龙八姨的做法，但那是别人的家务事，总归不好插手。她不爱欣赏这种惩罚场面，但她同时亦发觉周遭有不少人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甚至压过了皮鞭呼啸割破皮肤的风声。

这也难怪，秋海郎的样貌虽然不算出色，但是他的身材却很有看头。此时此刻，那些被汗水濡湿的额发、和肤色一般洁白的里衣、沉闷的喘息声、半露的贝齿、耸动的喉结……定力稍差的怎能不被蒸腾的面红耳赤？

而鼓噪的情绪往往带有某种煽动力，就像是香味霸道浓郁的烈酒一般，酒味经过蔓延发酵以后，不喝酒的人站在那儿，光是闻一闻，也得醉上三分。

“妹妹，你脸红了……”

耳边忽然传来低低一声笑，程金喜吓了一跳。这人走路怎么没声的？跟只鬼飘过来似的。

程立泱靠在她身边说话，表面上瞧着是一本正经，可惜说的内容却不怎么正经：“瞧你这样子，是怜香惜玉了吗？说起来妹妹也到了可以纳郎的年纪，倘若真有心的话，将他收入房中，便不怕别人欺负他了。”

程金喜狠瞪他一眼，“开什么玩笑？”

“好吧，不开玩笑，那你还要在这里看到几时？”程立泱耸耸肩，瞧着十分无趣地打了个呵欠。

就在这时，龙八姨停了下来，一把扔开手中紧握的长鞭，随后解下自己的披风，板着脸一声不吭地把男子瘦削的上半身连同脑袋整个儿包裹住，隔绝了众人窥探的视线。

程金喜识趣地转移开目光，但片刻之前秋海郎紧闭双眼的姿态仍印刻在眼底挥之不去。

但凡见过秋海郎的人，就一定不会忘记他那双传神的眼睛；而且也绝对想象不出来，假如那两只莹莹活泼的水滴珠变成了半开半阖琉璃珠时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不得不说好看的东西无论怎样都会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以至于程金喜竟不知不觉滋生出一种念头，一种希望他可以把那种脆弱的、凄美的像个易碎瓷娃娃般的状态永远保持下去的念头，以便永久珍藏流传……

“我们快走吧。”

程金喜被突然冒出的可怕念头吓了一跳，匆匆扯了程立泱一把，也不管他的反应，自顾自转身快步离开，几乎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一边走，她一边暗自庆幸。幸好这时龙八姨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秋海郎的身上，无须再前去告辞，也不用担心会被察觉出异样。

但也因此，她同样没能及时发现程立泱接下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