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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盼会去坐牢吗(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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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的冷藏间左侧,陈列着一排冷藏柜,右上角贴着编码,安排火化时,工作人员首先喊的是编码,负责推尸体的人核对完名字,把尸体往焚烧炉里一推,生前的恩恩怨怨也就随□□湮灭了。

工作人员引着云栀和许惟走进冷藏间,找到42号柜,拉着手环拖出冰柜。

丁萌萌悄无声息地躺着,经过了数小时的冷冻,皮肤已经冻成了青黑色。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提前做了多少心理准备都不够,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滑落,云栀腿脚一软,唤了一声“萌萌”,跌入许惟怀里。

工作人员叹息一声,“送来时眼睛还是睁着的,死不瞑目啊,抹了三次才肯合眼。”

云栀用手捂住嘴,眼泪漏出指缝,还是有一些滑到了她嘴里。

涩得发苦。

许惟紧紧搂住云栀,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死别,最难劝的也是亲友的离世。

而工作人员早就见惯了这样的悲伤,叹了口气,悄悄退出门去。

云栀揪着许惟的衣领,哭着说,“去年我送她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身上还是热乎的,现在怎么就这样冷冰冰地躺在这里了?”

许惟搂着她,柔声劝,“我外婆走之前,告诉我她只是去另一个世界旅游了,只要有牵绊,就永远不会分开。云栀,你就当她是去另一个世界旅游了,说不定在那里,她想要的,不必费力气就能轻易得到了。”

丁萌萌的案子并不复杂,结案后,亲友便能处置她的尸体。

她十岁就失去了双亲,和外婆相依为命,长到十七岁,外婆去世,这世上惦记她的亲人就一个都不剩了。

无论生前是穷是富,来殡仪馆里停一停,推进焚烧炉人人平等,出来时,都只是一堆形态相同的灰,再分不出高低贵贱。

云栀第一次办理别人的后事,才知道,骨灰盒也要分档次,不同价位材质不同。

工作人员殷勤得介绍着骨灰盒的材质,云栀选了中等偏上的价位,趁工作人员拿骨灰盒的时候,她悄声对许惟说,“人都死了还不安生,也非得分一个贫富贵贱出来。”

许惟捏了捏她的手,“活着的人才会计较这些。”

许惟领走丁萌萌的骨灰盒,走到大厅外的石阶下找云栀。

她坐在左侧的台阶上,左手托着腮,右手拿着一枝殡仪馆送的□□,呆呆看着天边。

天边流云涌动,灼目的橘红浸透黄昏,世界被天降的红光笼罩。

目光越过火葬场的外墙,不远处的山野上,彼岸花如火如荼地开放,浓艳如烈火焚山,正对着火葬场的大火炉,仿佛在引领湮灭了□□的灵魂去往极乐净土。

许惟走过去,云栀从他手里接过骨灰盒,紧紧搂在怀里。

“冷不冷?”许惟在她右侧坐下来,耐心帮她把外套的扣子一粒一粒扣上。

云栀摇摇头。

许惟握了握她的手,“手这么凉,还说不冷。”

云栀垂下眼睛,忽然扭过头,扑到他怀里,许惟顺势抱住她。

她紧紧搂着骨灰盒,泪水沾湿了许惟胸前的衣料。

“我还是接受不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一坛灰了。”

许惟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过个几十年,我们也会变成一坛灰。”

云栀不说话,沉默了很久,她慢悠悠开口。

“我和萌萌第一次认识是在一家酒吧外面,她出来买烟,看见一个酒鬼纠缠我,一边嚷着别欺负女孩子一边冲过来踹开那个酒鬼,拉着我就跑。我记得特别清楚,第一次见面,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别欺负女孩子。”

许惟抱着她,没插话,静静听她絮絮叨叨。

“她说我的生活太封闭了,应该多去和人接触,那时候她在酒吧工作,认识很多人,我以为她会把酒吧里的朋友介绍给我认识,她却说那些都是烂人,我不能被带坏。”

“她带我去听演唱会,去看艺术展,也听音乐会,她说他遇到了一个知识分子,为了跟他有话可聊,她得赶紧补课。哪知道啊,其实都在装。她在装,孔辉也在装,都不是体面人,必须装成体面人,好像装一装就能跨越阶层进入纸醉金迷的上层圈子。”

云栀仰起脸,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许惟看,“那个圈子真有这么好吗?”

许惟垂眸,凝望着他没有血色的脸,“如果你觉得钱是衡量幸福感的唯一标准,那不用说,那个圈子肯定是好的。”

云栀点点头,睫毛上的一滴泪落在了许惟的手背上。“是啊,萌萌也总在说,有钱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许惟捧起云栀的脸,翘起拇指帮她抹去眼泪,“可你也知道事实却并不是这样,对不对?”

云栀吸了下鼻子,声音里的哭腔没有完全消失。

“萌萌现在的男朋友是个敦实忠厚的外卖员,警察说,萌萌死时她男朋友就在门外,她拨上了安全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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