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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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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距离杨广下令攻打高句丽已经过了三月,洛阳的天渐渐变暖了起来。昨夜一场春雨下过,天气转暖,巷边院墙里隐隐飘来荷花香气,却十分安静。朝阳微薄的光线淡雾一样淡淡弥漫,勾勒出少年宁静和美好的侧颜。

纯熙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个黑发男子□□着上半身,背对着她,正在用绷带包扎伤口。他的肩膀收了很重的伤,但却紧抿着双唇一声不吭,血水透着洁白的绷带浸了出来。男子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侧身,然而他的身后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男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茶色的双眸里像是想到了什么,隐隐流转着一丝温柔的光泽。

纯熙看到男子的面容后,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竟是许久未见的玄感大哥!

她的嘴角高高的扬起,有些激动的走到男子面前,但男子似乎看不见她,将一旁的衣服随意套了上去。

他的样子不似在洛阳城里那般的精致典雅,头发用一根深蓝色的长绳随意的扎起,身上玄色的长衫似乎有些宽大,松松垮垮的套在他的身上。他的神色有些疲倦,茶色的双眸里像是弥漫了一层浓雾,怎么也散不去。

纯熙有些心疼的走了过去,想要像儿时一样拉起他的手抚慰他,但却发现自己的手毫无知觉的穿过他。

咦?

她疑惑的眨眨眼。

原来我是在梦里。

她有些好奇的打量了四周,鼻尖似乎能闻到淡淡的檀木香,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梨花桌上随意的摆着几卷书,以及临摹到一般的字帖。纯熙走进一看,果然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帖上浮现出男子刚劲有力的字体,点画清圆,笔力遒健,正是杨玄感的字。

纯熙更加疑惑了,没想到在梦中,她竟能将玄感大哥的字记得清清楚楚,想来她果真是奇才,记忆惊人。

一旁的杨玄感已然整理好,准备出门。纯熙一边担心着他的伤势,一边又兴致盎然的跟在他身后。

反正这是在梦中,梦里都是反的,玄感大哥现在肯定好好的呆在黎阳郡。

出了门,纯熙便像一只快乐的鸟儿飞了起来。

这里没有洛阳城和大兴宫里四季如春的鲜花,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绿,院子里修剪整齐的树木随着微风掀起一阵阵柔和的金色波浪。鸟儿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翱翔这,天空辽阔的有些可怕,空气中带着有些甘甜的青草香。院子的石桌石凳似是久经风霜,表面浮现出干涸的裂纹,青苔爬满了院墙,一只画眉鸟停在石桌上歪着奶袋看着她。

纯熙用力的吸了口气。

任凭空中的春风柔柔的打在她身上。

此处空气新鲜,环境也不错,就是东西旧了些,院子也像是无人打扫,玄感大哥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呢?

她摇摇头,跟在杨玄感身后出了门。

这是长大后她第一次跟在玄感大哥的身后。

记忆中的那个清俊少年,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的模样。他的背影十分伟岸,纯熙有种感觉,只要有他站在她的面前,就算明天海水就会枯竭,山石就会风化粉碎,她也不会害怕。

走到一半,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一道声音。

——不要回头,承趾。

这声音是如此悲伤,却又是如此温柔与熟悉,遥远的仿佛从高远的天边传来,又近的似乎是有人在她耳边低喃。

不要回头,承趾,别回头——

纯熙停了下来。

风突然改变了轨迹,倾倒般灌满了她的衣袖。

突然间,她感到眼角有些湿润。

纯熙伸出手来轻轻触碰一下。

这是,眼泪吗?

一种难以言语的悲伤袭上她的心头。

她蓦地转身,然而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以孤零零的木牌立在屋檐上——黎阳府。

黎阳府——黎阳——

身边景色飞快的后退着,转眼间她便换了个地方。

眼前雾蒙蒙的,她看不到身边的景色,只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是在一片林中。

突然,她听到有人朗声道:“杨玄感,同为大隋将士,老夫实在不想同室操戈,诚然,你已经罪无可恕,但罪不及兄弟姊妹,若是你肯弃兵请降,老夫必定会为她们在皇上面前求情。”

“哈哈哈哈!”男子仰天大笑,深蓝色的发带从发间滑落了下来,乌黑的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既是败在宇文护大人的手里,玄感无话可说。”

“可惜了。”宇文述摇摇头。

“皇上无道,以天下为易事,视民生为儿戏,不以天下苍生为念,死辽东者以十万计,玄感不信,宇文大人对此一无所知。”男子眯起双眼,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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