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x宙斯(2 / 3)
不会忘记她们之间的亲缘关系。 何况小姑娘的母亲早早去了,这就是她那一脉唯一的孩子。 “姑娘怎的醒了?感觉如何,要不要来口水?” 黛玉只是摇摇头,她抬起眼来,问:“我那些诗稿什么的,都放在哪里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缘由,但黛玉自打病后,除去什么荷包和笔墨再没要一点东西,便也都随着她。 翻翻找找许久,总算是找了个全。 “我的火盆在哪里?我有些冷了,靠过来些吧。” 明明不算是很冷的天气,潇湘馆里却是一派寒冰气氛混着炭火旺盛,烧得人生疼。 丫鬟们一个个噙着泪,又忍住,对她道:“姑娘等着,马上就来的。” 炭盆子很快就靠近床铺,只是怕熏着或点着,放在手边已经算很近。 黛玉生得就柔弱,她向来是一双眼泪柳叶眉头,又有一双含情目,现下满是哀愁的样子,好像真的潇湘妃子那样。 便如此吧。她想。 哗啦啦的一下,在丫鬟们都还没有过来的时候,那满满一大的诗稿全都焚毁进了盆子里,她们拯救不及,又不知道当时该作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看她们姑娘像是要把这些带走,又像是要将前尘往事全都抛弃掉一样,素手一挥,就又是一片。 “我与他写就的诗稿竟然不少了,现下烧起来,比炭火都要旺些。” 姑娘已经烧昏了,她们想,可是谁也不敢说话,谁都害怕这是她们姑娘此生最后一句话,便都沉默着。 “怎么不见雪雁呢?”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想着姑娘应当知情,还是紫娟先站出来,稳着嗓子,细细回答:“姑娘,她被拉过去陪嫁了,说是……是老太太的安排。” “祖母的安排啊……那也好,谁和谁啊?” 他们的姑娘好像真的是疯了,连人都认不得了,不知道为什么,丫鬟们此刻在心中全都是当年黛玉的好,不记得黛玉一点点娇纵脾气——尽管她确实不算是那种姑娘。 “是宝玉和宝钗姐姐吧……” 连声二哥哥都不愿意再叫,好像是要避嫌。 眼下她清醒了许久,比过去拿半个月加起来都要久,而远处,贾母在门前,一心只想着亏待了自家的女孩,说这场婚宴不应该只有这么粗糙,应该更加盛大些,可是冲喜要紧,只能委屈宝丫头了…… “林丫头那里好些没?”好像是在什么时候,她不经意之间问过。 大家伙基本都听不见,只有凤姐像是听着什么了不得的话,脸色一变,跟贾母一声声道:“我的老祖宗,这话在大喜日子里可不兴说的,到时候平白让人听了觉得晦气呢!” 如果说黛玉是半个月前的黛玉,她现在应当正在缠绵病榻,不得生息,可是宙斯送给她一个奇怪的礼物,让她只能在这里白白听见那些话,然后在心里想:“原来我竟是个晦气的。” 那也好,那就索性更晦气一点吧。 潇湘馆的环境十分好,沁芳桥畔那里也是一片喜气洋洋,竹木常年青翠,山鸟偶尔会来歌舞一场,都是一派生机勃勃,唯独黛玉此刻面色惨白,像是要随风而去的一张纸。 她甚至想要站起来,又被好几个丫鬟一同摁下去,大家似乎都在哭:“姑娘,别去看了,那不好!” 黛玉摇摇头,只说:“我想透透气。” 到最后她也没能撑起,因为喜轿将要过桥,而她也觉得自己这身体是愈发不中用,娇弱到连一双腿都没有知觉,只能呆呆坐在这个地方发呆。 “如果有来生的话,黛玉还会是黛玉嘛?” 但没有人让她这么想了。 喜乐已经传到了潇湘馆内,哪怕门窗已经紧锁,甚至连大门都用着几层铜锁牢牢关上,生怕让让自家姑娘听见一点声音。“姑娘……” 我无妨的,她想说。 但她实在没有力气再这么说了。 黛玉仍然会流泪,她看见盆子里的火烧起来,荷包也没了,诗稿也没了,好像在这里生存过的痕迹都没有了,只有一个潇湘妃子的名号,倒也不知道探春那丫头会不会想着他,粘着他,也不知道还有谁,能够跟他和她们做一场好友。 总不能作无人问津的可怜鬼吧,她想。 在最后一声唢呐离开潇湘馆后,她呜咽一生,便咽下气。 喜轿当真过棺材,白事迎着红事来,可叹停机德那人嫁给要劝慰一生的丈夫,而咏絮才华只能活在春天最后一日,全是赤条条雪茫茫一片了。 尘埃落定,因果入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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