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君(1 / 3)
时光如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踏雪外敷内调用着药,身体一日比一日好起来,自从她病后寻梅一人身兼两职,姜妩便不再让她夜间守夜,既减轻寻梅的工作量又方便她夜间外出。
“萍踪侠影”现在已经被她用得炉火纯青,再也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吓得心脏跳到喉咙,这两个月来不仅紫金山碎片收集了两片,还解锁了鸡鸣寺的技能碎片。
但姜妩依旧不甚满意,现在的她消息闭塞行动掣肘,出门只能夜里还要担心被丫鬟发现,看来必须得想个办法,脱离城阳候府换个身份才行。
五月底花开荼靡芳菲尽,六月六日襄国公生辰祭。
这可是城阳候府的一件大事,从上个月就开始准备各样物什,到六月初一这日,请了四十九个和尚并四十九个全真道士日日念佛打醮,香火纸烛延绵不断,杀猪宰羊大摆筵席,城阳候府门前车马纷纷,络绎不绝,迎来送往,往来人家不胜枚数。
六月六日鸡鸣三刻天将拂晓,开坛祭祖后候府众人从上到下乌泱泱的往紫金山三元观涌去,这次连孀居的姜妩都不落下。
男丁那边不提,女眷这边王氏独坐一辆朱轮华盖马车,其余人皆乘坐牛车,姜妩和钱多儿共乘一辆青绸珠缨华盖车,两妯娌说着闲话。
“你上次拿给我的胭脂膏子是怎么制的?竟比玉容堂的用着还好,轻香红软,上妆极为敷贴。”
“我是用上好的胭脂拧出汁子来,淘澄净了渣滓,配了花露蒸叠成的,“姜妩笑道,她是闲来无事参照《红楼梦》之言实践出来,“长嫂喜欢的话我改日做了再拿来给你。”
“好,”钱多儿笑着拉过她的手,“那我又要麻烦你这双巧手了。”
“长嫂说的哪里的话儿,这有什么难的,不过是费时间,别的我没有,就时间多的是。”她平日里除了诵经文抄经书加上给王氏问安外,明面上别无他事。
钱多儿听出姜妩话语里的寂寥,轻拍她手宽慰,“现在你一个人守着寂寞,待过个几年请母亲从族里挑个旁支的儿子来过继,打小养在身边,跟亲生的一样,日后你也有个倚仗。”还不用受生育之苦。
“……”姜妩怔住,合着当寡妇还要养儿子。
车水马龙,日上中天,浩浩荡荡一行人至山门以内,一石牌坊矗立,上书三元道观,左右隽刻对联。
此处泥胎神像有紫金山神,千里眼,顺风耳,城隍庙,土地公,土地婆,当地散仙,大家下车拈香拜神,拾级而上八十一步云梯至道观内,盛夏的天,热得夫人小姐姑娘们香汗淋漓。
道观的道士早在上个月就接到候府六月六打醮的消息,六月初便提前闭门谢客打扫道观宝殿,专待贵宾,一个白眉白须的老道携着八个小道童在此等候,众人互相见礼,由着白眉老道引入道观。
三元道观依山而建坐落在半山腰,姜妩举目望去,但见庙宇庄严,青烟飘渺,古藤曳紫,松竹掩映,芳草青青,好一派清幽肃穆之地。
燕殖并王氏领着大家前去三清殿祭拜,再拜玉皇殿、灵光殿、三官殿、三门殿,接着道士们设坛念经做法事,顶着烈日一通折腾,做完第一场法事大家已是饥肠辘辘,人困马乏。
忽闻有人来报忠献伯府备了猪羊香烛茶银前来送礼,长房长孙李琢前来进香。
今年生辰祭的事一应都是钱多儿在管,王氏因问她,“忠献伯家之前有说今天要来咱们这儿吗?”
“我记着是没有,”钱多儿思索片刻摇头,转眼高兴道:“多好的事啊母亲,以前咱们两家来往少,从今以后可要多走动才是。”
王氏点头称是,虽然这礼来得莫名,但是确实是桩好事。
那可是忠献伯府啊,出了一门两皇妃,称霸后宫近十年。
王氏派人将李琢进香的消息传下去,这下子可谓是油锅入水,噼里啪啦炸开锅!
年轻的小媳妇大姑娘丫鬟们无不着急理发整衣,一时嗔大热天体生异味,一时怪今儿不能穿红着绿,一时恨毒日头晒黑皮肤,擦汗的擦汗,涂脂的涂脂,忙得不可开交。
姜妩看得惊奇,之前做法事大家跟霜打的花儿似的焉了吧唧的,这会子跟打鸡血了一样,丢给寻梅一个眼神让她解答。
寻梅踮脚尖悄悄与她耳语,声音难掩激动,“是玉郎啊!”
看着姜妩不解的样子,寻梅已经习惯了她的“没见过世面”,她轻声哼着秦淮小调,“貌胜潘安,颜比卫玠,文拟宋玉,武似长恭,这这这,谁谁谁,看看看,姑苏李家玉儿郎——”
姜妩心里一哂,四大美男的闪光点集一身,有这么夸张的吗?
很快,姜妩就见识到这歌谣没有夸张,她们在钟楼上遥遥望着阔步行来的李琢,一身直缀显得他长身玉立,似昆仑山山巅最冷清洁白的积雪,冰雪玉簌,风姿高雅。
等他上钟楼来进香,近距离的观看更让人感受到美貌带来的冲击,让人的视线没办法从他身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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