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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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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水皱了眉,在心里叫声“不好”,家丑不可外扬,宣小姐会不会因为外人的出现而更加的恼怒。

可跟静水担心的却刚好相反,神色凄厉的宣秋,在承箴出现的那一刹那竟恢复了常态,虽冰冷,却只是平淡。

她的变化甚至连倾世都为之愕然,他不过怔了一瞬而已,佣人却刚好趁着这个空隙扳开了他的手指,肖管家的功夫更不是白练的,手上力道加大,立刻把狗拖离了倾世可以冲过来的范围。

倾世被佣人死死的按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肖管家头也不回的拖狗下楼,绳子太紧,狗被勒的已经大小便失禁,在干净温暖的地毯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污痕。

静水大气也不敢出,只从门缝里看向倾世,他已经不再恳求,他知道再怎么恳求也没用,只是茫然的向前看着,看着那道洗不净的污痕,可那又怎么样呢?一块地毯而已,明天就会被换掉,一只狗而已,大帅再送他一只也不是不可能。

可已经有什么东西是不在了的,早就不在了。

静水小小的叹息了声,小到连她自己都没有留意,没有听见。可倾世的眼神却分明锐利的透过小小的门缝扫了过来,即使门里除了静水就只有黑暗。

“后背挺直,嗯,继续走直线,很好。”阮华陵柔和的声音在静水听来极为悦耳。

虽是冬天,可茹苑一楼起居厅的壁炉燃着,再加上静水还穿了厚厚的西洋裙,此时鼻尖上已是浸出了细汗,正努力保持着阮先生要求的挺拔姿势,头顶一本硬皮书籍,一步步朝前走,走到桌前便停下,慢慢的转身,“先生,我这样转身对吗?”

阮华陵赞许的点头。她专为贵族服务,仔细算算,也先后教授过金京的七八位小姐学西式礼仪了。很明显,静水是其中最为聪明、最为出色的。不过三天的时间而已,学习的进度却很快。

“阮先生,静水,过来休息下,吃些点心。”肖管家亲自端着托盘走进练习室,客气的招呼着。

阮华陵是金京有名的女先生,课时价格不菲,仪态品行均无可挑剔,连宣秋都敬她三分。

“谢谢肖叔。”静水得到了阮华陵的许可,将书从头顶上拿下搁在一旁便坐在了软凳上,端了细瓷的杯子抿了一口,苦苦的。

“不习惯吗?”阮华陵笑问,“这咖啡也是西洋玩意,不知道哪里好喝,总归是时髦而已。”

阮华陵虽教授西洋礼仪,也留过洋,言语间却经常打趣这些外物,是个颇真实的女子。

静水只是微笑,并不接话。眼神不自觉的看向玻璃窗外的草坪。

草坪上,程修明正手把手的教着承箴练习射靶,而倾世少爷则百无聊赖的坐在远处的藤椅上晃。看不清他的脸,藤椅和他的影子投映在地面的枯黄之上,只觉孤单。

“倾世这两天是怎么了?”阮华陵也注意到了,问着肖管家,“又跟宣小姐斗气?”

“唉。”肖管家叹了口气,不方便多言。

“奇怪,他的狗呢?”阮华陵问着:“上个月宣小姐不在的时候,上官先生不是送了他一只狗?”

“送走了。”肖管家无奈的回答,“让汽车夫带出去扔在西华区的收容所,那狗的毛色极好,应也会被人收养。”

阮华陵很是惊讶,“那多么可惜,再说上官先生他……他会不高兴的吧?”

肖管家没有再回应什么,礼貌的欠了欠身便离开了。

阮华陵也不好再追问。便低了头拿了银勺子取了小块方糖,细心的搁进了静水面前的杯子里。

方糖入杯,白色一层层的晕上褐色,然后沉没。

“静水,你是哪里人?”阮华陵问着,面前的静水坐的极规矩,却并不局促,裙下的膝盖拼拢着,低敛了眉眼答着,“是宣小姐从玉远关把我们带回来的。”

她的嗓音很好听,柔柔细细的。

阮华陵“哦”了一声,不由得再次认真端详起静水来。按说玉远关属边关西北,可静水的言谈间却压根听不出半点西北口音。这三天来阮华陵也问过静水的身世,她只说父亲早亡,母亲带着她四处躲避战乱,她年纪也小,过去的事情大半都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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