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1 章把我从这腐化的世界唤醒(1 / 2)
育儿的神圣地域遭到人为的侵占掠夺,抚养的,尚且年幼的儿女遇到横滨的黑暗面威胁,致使红发青年处于前所未有的愤怒之中。尤其他在看清楚袭击者主犯的脸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顷刻席卷了他。他将其视之为愤然。
直面他怒喊的女性,上次被吼懵了,出奇的安静。
她看着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其他什么人,仔细观摩,就能发觉里面其实什么也瞧不见,看不得。比起受到惊吓,更多的是反应不过来的怔然。无所适从地观望着海平面上升,淹没陆地,干涸的沙漠下起万年不遇的暴风雨。
她的表情凝滞着,像是一个被困在方寸之地的囚徒。无论试图前进还是后退,都无法脱离困境。
她碰到一层竖起的,名为织田作之助的屏障,在时间与空间共同营造的长河里,迷失目的地。未等迈步跋涉,红发青年就率先以摩西分海之势和她划清界限。
肌肤相亲不能拉近彼此的距离,立场对立,注定他们的谈话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滞闷的空气代替言语,进行无声的对峙,低头是近期闹得沸沸扬扬的,先是奇袭港口黑手党本部,后面蛊惑了港口黑手党首领的美貌情妇,抬首是哭得一抽一抽,哭花了脸,好不委屈的一双儿女。
该偏袒谁,心偏向哪一边,不言而喻。
织田作之助强忍着摁晕人的打算,健壮的大腿穿插在女生大腿内侧卡着,宽大的风衣掩藏着蓄势待发的枪支,只在合适的契机扭转局面。
慈爱与冷漠,温存与冰冷,可以在同一个人身上体现,并行不悖。它不为直面这一变化的受者观感左右,仅仅是客观、直面地呈现这一矛盾的定理。
刚从自我保护机制里脱离开的世初淳,被扭过的手腕一阵阵发疼,乌青一大片,还有淤血发紫的现象。她试着理解目前的状况,率先想到的是在审讯室里被一根根挑出来的经络。
人不自觉颤抖了一下,引得织田作之助的注目,那暗含戒备的眼神,无疑是雪上加霜。
她尽量从那可怕的情境里脱身开来,着眼于眼下的近况,接着发现自己无从陈诉。
她拥有的过往,对织田作之助来说,是从未发生过的天方夜谭。他的一言一行,阐述着他的怀疑,而她无法验证自己的清白。
织田作之助还是那个织田作之助,看着像是人畜无害的草食性生物,实际上是一击即中的肉食性动物。他的强势伪装潜藏在天然的性格下,区别只在于她从他护卫的对象,变成了对自己孩子具有威胁性的陌生人。
更进一步说,是具有威胁性的,与他从事行业的敌对方——遮盖横滨的黑夜,黑手党的相关人员。
于是绵柔的拥抱换作冷硬的应对,悉心的保护成了愤怒的对抗,她被制服得不冤。
世初淳试着咧出一抹笑,然后察觉似乎太难做到。她两条秀雅的眉峰蹙着,一副似哭不似哭的情状。
像是一块不断碎裂又反复黏合的玻璃,力图于保持表面的完整,却在他的暴力之下,再次出现深不见底的裂痕。由于自身的秉性,难过时会强装笑意,告诉自己不必去在意,泰山塌于前,力求面不改色,剜心掏肺了,依然会尽力支撑着不倒塌的姿态。
没有人强硬地要求她这么做,只是从累计的经验教训中,从世俗规训下学来的得体。
那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伤口,或深或浅地留愈合的肌肤之下,重塑筋脉的血肉之中。逐渐成为不可言说的顽疾旧疤,融入她试图粉饰太平的面具之下。
“银,收起剑。”
“那要烦请那位先生先起来,世初夫人站到我的身后。”为保安全起见,芥川银依然保持着挟持小男孩的姿势。
什么夫人?世初淳转过脸看她,“太宰老师应该说过,你要听从我的命令。”
芥川银不为所动。“首领大人嘱咐过,一切行动要以您的安危为前提,保护您的安全是我的第一要务。”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低落下去。“很抱歉,我失职了。”
“拿别人的亲属做要挟,是你们黑手党一脉相承的风格吗?”织田作之助强忍着怒气,站起身,琢磨着发难的时机。
听出言语中的弦外之音,走向少女的世初淳停步,“还有谁的亲属被要挟了?”难道真嗣他们——不对,森鸥外不在位,太宰老师才不会那么做,那到底……
事到如今,还在装什么无辜?织田作之助的面色森冷。
随身携带着黑手党成员的女性,分明和在酒吧里和他碰面,顶替掉他原本的会面对象是一伙的。
那人名声如雷贯耳,本届黑手党首领,太宰治,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保密程度之高,直逼一些国家的幕后负责人,连最基本的影像、语音都没泄露。
有关他们的传奇轶事,相爱相杀的戏码,这些日子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比起有能力进攻黑手党大楼本部,迷得驰名当世的黑手党首领神魂颠倒的情妇,我还是比较相信流落街头险些饿死的伙伴芥川龙之介。至少他的妹妹被当做人质,扣在黑手党本部,他会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前去营救,而不是你们这种拿别人的家人取乐,还有脸拿无辜稚童做筹码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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