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 / 2)
“那么,世初小姐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形式,通过什么渠道,认知到我、我们的呢?”
她连半句话都没说,底子就被扒得底朝天,要说了还得了?
大脑皮层隐隐地抽搐,似在告诫着世初淳若非想要撞得支离破碎,就必须要选择闭口不言。世初淳没忘记自己上次就是栽在放大的瞳孔上的,由此迅速地闭上了眼睛。
“光闭眼、合嘴,可是远远不够的哦。要想保守住秘密,还得多加努力才行。”
如同讽刺她的伪装薄弱,太宰治特地腾出剩余一只手,手把手指导同居者掩饰的方法。
他的手指掠过她紧蹙的眉梢,示意神情表态过于紧绷。指甲刮过她的鼻子,提醒屏息也是一种暴露,要照常地呼出、吐息,才能获取伪装过关的通行证。
男孩的手指划过她的胸口,顺着小臂来到手腕处,虚虚地搭着。“你的心跳与脉搏都过快了,要记得控制好频率。”
说得这么详细,难不成真心在教她?世初淳睁开左眼,“心跳与脉搏是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吗?”
“可以的哦。”男孩煞有其事地点头,“非常简单。你做不到吗?”
她做不到啊……
“哎呀,忘了我有伤在身。”
波浪线的声调传进她的耳里,牵引着腰部的力道松了。世初淳哐当一下砸到地板,不知道先捂自己磕到的后脑勺,还是先扶自己扭到的腰。
她整个人倒在地面,蜷缩成蜕了皮的虾。
行走在昏晦地段的男孩,坐起身,托着下巴,不走心地睥睨着审讯对象狼狈滑稽的一幕。
他该是乐于看别人笑话的,可那笑意挂在眉梢,也没能显出几分真心实意。
是日照星汉,天地空旷,竟无一处可叫人有半分留念。
事后,世初淳为自己没有僭越感到庆幸,太宰治为自己捉弄到了人勾起嘴角。两个小孩算是各得所需。
发生在主人家女儿身上的窘迫体验,大多也在伤势痊愈了的新住户身上,重演了一遍。
终于有人能体会到自己的感受,世初淳看男孩的眼神都多了几丝慈爱。
某种程度上与她同病相怜的太宰治,被织田作之助细致地、一勺勺地喂饭,喂的过程别扭得男孩像是在上针刑。兴许真上刑他的面色也没现在这么难堪。
一时就连对方闷闷不乐的表情,都让她觉得分外地顺眼。
难得有人替她分担织田作之助泥石流一般的横冲直撞父爱,世初淳一边忍不住幸灾乐祸,一边又在内心狂敲木鱼赎罪。
她忏悔。但坚决不改。
当织田作之助抱着可以沾水了的男孩进浴室洗澡,被新住客整蛊过好几次的世初淳,躲起来偷着乐。
就见红发青年走出浴室,也不知太宰治又提了什么新奇条件。
该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吗?贯彻好人做到底原则的织田作之助,基本能满足太宰治的,统统去满足,满足不了的就找代替品,保准糖分管够、甜鼾。
就是替代品的弹性上下起伏严重,偶尔是能把甲鱼代替成月亮的水准,以至于心里的小九九九转十八弯的太宰治也无从下嘴。
若非提前知晓他们二人,以后会成为一对把酒言欢的友人,世初淳会思考起父亲是否要收养这个孩子的可能。
或许,会进一步考虑,她要叫太宰治哥哥呢,还是弟弟呢。光从外表判断不出二人相差的年龄,是否要按领养的顺序来。
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织田作之助与太宰治这两人按照剧情发展,会在某个时期结交为友。他们两人是朋友的话,按辈分来算,她要叫太宰治叔叔,还是伯父呢?
嗯,总感觉有哪里不得劲……
倏地,太宰治在浴室里呼喊她的名字。
世初淳放下扫帚,先想了一秒是不是自己青天白日出现了幻听,就又听见太宰治的叫声。“世初小姐——”
好了,这下确定不是幻听了。
女孩站在门外敲门回应,询问有什么事吗?便听到同居者让她快进去扶他,他脚抽筋了的回答。
结合前几次被整的经验,世初淳十分地怀疑男孩话语间的真实性。
可抽筋这种事,可大可小。小的话,忍一忍,姑且就过去了。大的话,万一出了事,淹死了正在沐浴的客人,那死法可就太糟糕了。
出事了就是大麻烦,女孩对着浴室门默念一句打扰了,推开了推拉门。
她走进去一看,自己举重若轻的,思虑着要喊伯父还是叔叔的男孩坐在浴缸里,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眸,似乎昏厥过去了。
世初淳着急地跑上前,手刚碰到对方裸露的肩膀,就叫人拖进了浴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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