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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被爱的资格 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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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世初淳的脚少了一只鞋,织田作之助让她稍等一会,他很快就会回来。

没一会,离开的人折返回来,手里提了一双女鞋,身后撵着女性异能力者的骂骂咧咧。

短暂的失心不可取,容易损失身外钱财。

对女性异能力者来说,不贪图她的美色,反倒对她脚底踩着的鞋子感兴趣这类劫财不劫色的行为,比杀了她更叫人觉着羞辱。

她这下真的信了往前那个年少成名的杀手,现如今成了一位洗手作羹汤的人父。

只是他教养的孩子,能出现在这也就说明……剥夺他人性命者,珍视之物也必被他物所剥夺。女性异能力者捂住嘴巴,吃吃地笑了起来。

红发青年单膝跪地,左腿斜斜地贴着地面,让世初淳的脚踩着自己的膝盖。

他一手握着女儿的脚踝,大拇指扣着她的趾短伸肌,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脚心,宽大的手掌搭在世初淳的距骨后突处,替掉了一只鞋子的孩子穿好从别人打劫、嗯……交换来的鞋。

每个微小的步骤,织田作之助都做得十分地具有耐心。诚然是个全心全意关爱着孩子的家长,关爱到……为了收养的孩子,连自己的未来和人生都可以舍弃。

织田作之助是由什么组成的,由行走在毒泷恶雾的少年,蝶变时遥望未来的畅想,成长后的理性和克制,尽心抚养的孤儿、举杯畅饮的友人……

过往的经历聚拢成大片的甘霖,滋养着冷酷杀手走向蜕变的土壤。

他的行为、手段,随着时岁的变迁间断性地发生着变化,某些核心要素又似乎永远没有变动。

他个人的性格,或天然,或狡猾,或良善,或冷漠。是同一个个体在不同时间、地点、情境展现的不同方面。

不能一概而论,归结于某个特定的框架之中。

织田作之助本人没有什么标准,他所收留养育的孩子,构成他全部的衡量尺度。

交往的朋友使他轻松、惬意,也接纳着他的宽和、友好,抚养的孩子倾注了他全数的柔软所在,同样,也是他禁忌的,绝对不可被触碰的逆鳞。

喜爱的作者夏目漱石告知了织田作之助自己的姓名,他忘却了;亲手杀死的逆卷家的祭品新娘的长相,他也遗忘掉。

前者会在织田作之助游走在死亡边缘时,蓦然忆起,恍然大悟后释然于胸。后者在女儿陷在危难之际,拼凑成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毛玻璃,叫终归是隔了一层的对望者,看不清恶意作弄的命运。

传说中的异能者递给织田作之助的书,燃成明灯,让他双手沾满鲜血的人生,有了区别以往的轨迹。开出一列一往无前的火车,驶向了崭新的可能。

织田作之助的死也会散作满路的鲜花,铺就另一个迷茫的孩子,他的友人太宰治走上向善的路途。徒留空无一字的墓碑,盛放着男人生前的热忱与寂灭。

失败、重来、循环、反复。

刨去鱼死网破的定局不谈,织田作之助与自己抚养的女儿互相成就。彼此建立起相向的情感,在涂抹了诡计的屠刀挥砍下前,都各自对这个世界怀着感动与热诚。

世初淳的视线掠过红发青年的呆毛,滑向他头顶的发旋,再坐滑滑梯往下顺溜。

她的目光转移到父亲的眼瞳、鼻梁、嘴唇、下巴等部位,以眼为笔,细细描摹着织田作之助的形象,要在临别的钟声敲响之前,将他的样貌深深地刻进心底。

如此,奈何桥前,自己一个人走也不寂寞。

“偶尔,我会觉得自己活得很委屈。”少女的眼神清幽,宛若烟笼寒江,其间有迷途的扁舟来回地徘徊逡巡,“可是看见你,我就会觉得不那么委屈了。”

织田作之助哑然失笑。

“我今天向神明许了一个愿。”世初淳轻声细语,似三月绵绵的春雨。

“哦?”织田作之助抬头,“世初不是无神论者,笃定世界没有神明的吗?”

“是的。”但有些时候,人走投无路,确乎是会去依赖飘忽不定的创造者。

死亡的那一瞬,世初淳向从不信仰的神明祈愿。

幻象也好,伪饰也罢。

假若她是疏慵迟钝的愚者,所有的请求皆成遥不可及的奢望,以万物为刍狗的神明,吝啬到绝对不施舍它实现的机会,那么,请在她死后,让她的魂魄回到织田作之助的身边。

女生浅浅地吸了口气,只觉得吸进胸腔的空气内充斥着难与人道之的酸涩。

现在想来,或该许愿,祈佑织田作之助的期盼悉数得偿所愿,总好过与她互相掣肘,争个天命难违的下场。

“父亲。”

世初淳身子往前倾,脑袋埋进红发青年的肩颈,是个全然倚赖的,依依不舍的情状。

“我愿做您手里的风筝,不论飞得多远,牵引的线都永远攥在您的掌心。我向您许诺,日暮归途,我一定会回到您的身边。”

织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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