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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之行(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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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日月最无私,坦诚照耀在每一寸土地上,无论这块疆域曾被何种政权,冠以了什么样的名号。

高廷在晨光中醒来,他是被身上两床被子压醒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头已经不痛了。他坐在床边,一抬头看见到对面桌子旁,虞怀苏正披着裘子趴在上睡着,睡梦中的她失了往日沉静,许是噩梦让她眉头紧锁。

他赤脚下了床,轻轻走到桌边准备倒杯水喝,他刚拎起茶壶,虞怀苏却突然从梦中惊醒。

她喊了一声柳郎后,睁开了朦胧睡眼,见对面床榻上空了,脸上染了慌张。她站起来就要出门去找柳南星,却撞上站在一旁的高廷,他瞧着她,病容浅笑,赤脚踩在地上。

虞怀苏彻底清醒过来,轻声反问:“太子殿下?”低头瞧见他一双赤脚,“你还未痊愈,快到床上躺着,不要再着凉了。”

高廷喝了口水才回她:“我只是有些口渴。”

他放下杯子,重新赤脚走回床边坐下,虞怀苏走过去,将裘子披在他身上,然后站在一旁。

“方才你做噩梦了?”

“不算是。”

“不算是?为何会那般惊恐?”

“梦是相反的,所以不算是。”

二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被外面传来的慌乱脚步声打破,随后房门被人推开,柳南星面色焦急地闯了进来,甚至忘记了敲门。

柳南星见高廷醒来,先是短暂一喜,很快又聚起焦急。他转身快速将门关上,走到床边,语气同样焦急,声音却很低。

“殿下,拓拔应乾和他的人马消失了。”

高廷只是略微点头,并未太过惊讶,他在病倒前就已猜到。这里是三国交界之地,虽离北异不远,却离防御使官邸更近,拓拔应乾绝不会让自己陷于不利,那么高廷病倒是他暗中离开的最佳时机。

“继续留下对他不利,离开是自然的。”

“兄长早猜到他会如此?”

高廷没有回应柳南星的问题,反而吩咐他:“可见过郭轸了?”

“昨夜已经见过了,是借着给兄长抓药去见的。”

高廷若有所思:“此地不宜再留,拓拔应乾返回北异后,北异王室定会再次派出流匪作乱,杀个回马枪。”

柳南星脸色瞬变:“他敢将主意打到兄长身上!”

高廷垂眸正色:“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他又有何不敢?”

“兄长还是先躲起来,我去找一身北异胡服过来让兄长先换上。”

“胡服是要找,不过是让外面的人马先换上。这一行车马众多,实在太过显眼,很容易成为流匪目标,因此要分开行走,再到玉门关集合。”

“这里鱼龙混杂,又有流匪作乱,会不会太过冒险?”

高廷转头看向柳南星:“乱境之下行险招,胜在出其不意。你去通知人马,立刻换上北异或西夷的胡服,分散成五六人一组,装作去玉门关的苦力,两个月后一同南下。”

“你再留下三两个将士,同我前去见郭轸。”

柳南星躬身领命,道了声是,立即出门操办。很快一众人马换上了他国的胡服,分散成几个小队,混进了互市中的人群里,眨眼就消失了。

柳南星返回房间时,为高廷和虞怀苏带来了衣服,二人都是西夷的胡服。

高廷去了柳南星的房间更换衣物,出来时身上穿的是颜色厚重,花色繁复的织锦冬袍,极具异域色彩的衣饰并不能掩盖他身上的贵气。

随后虞怀苏也从房内走了出来,西夷女子酷爱以头纱遮面,只露出一双含情眼最为动人。她穿着华丽的西夷衣裙,头上带着繁复琳琅的额饰,素净的脸遮在面纱之下,竟散发着清冷之感。

高廷看向她时无声轻笑:“倒是位气质清丽的西夷姑娘。”

柳南星打量一圈客栈四周,此刻人还不多,他道:“兄长,嫂嫂,我们动身吧,不能耽误了行程。”

高廷点点头:“好。”

三人驾马车前往互市南边,由柳南星选出两个矫健士兵跟随,一行五人在晌午前赶到了防御使的官邸。

几人皆身穿胡服,被官邸的守卫拦在了外面,高廷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给守卫看了一眼。守卫见了那样东西脸色骤变,急忙转变了态度,其中一人跑进去通报,另一人将几人引入官邸内。

高廷给守卫看的正是郭轸加盖官印的亲笔书信。

刚走到官邸院中,就见一人快步出来相迎,脸上神情忧喜参半,在高廷面前惶惶跪下,行三跪九叩大礼。

高廷急忙要将他扶起:“郭大人,快快请起,你为南虞戍守边疆数十年,背井离乡,本宫实在担不起如此大礼。”

那人年近五十,须发花灰,面容因常年在边疆之地饱受风吹沙磨,而变成了古铜色,眉眼间皱纹显得格外深刻,一双黑眸却澄澈明亮。

他正是郭轸,脸上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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