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密谈(2 / 3)
我按住她手腕,转头看她一眼:“我想到花园透透气。”
“好,轻水扶姑娘过去。”
虞怀苏坐在花园中的石凳上,才感觉松了一口气,湿润的寒气吸进口鼻,她也感觉舒畅多了。每次见到太子与他谈话,都能耗费她大半精力,她应对得很吃力。
天突然飘起雪花,大片大片如同鹅毛,她静静坐在石凳上,听着一片片雪花落在竹叶上的声音。
一旁的轻水抬头看了看天,俯身道:“虞姑娘,下雪了,咱们还是回房吧。”
虞怀苏摇摇头,轻声道:“我想再坐一会儿,轻水姑娘不用陪着我。”
轻水有些担忧:“若是淋了雪,姑娘会生病的。”
她朝轻水笑笑:“无碍的,只坐一会儿。”
“那轻水去给姑娘拿手炉过来。”
“好,有劳了。”
轻水离开后,雪下的更大了,落在竹叶上的声音也更大了,而她的心却静了下来。她闭眼静听,突然竹林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谈话声,她屏住呼吸,唯恐被竹林另一侧的人发现。
“殿下,此番拓拔应乾进宫定有目的。”
“的确,各国来参加宫宴的不是使臣,便是不受宠的王子公主。他在北异被寄予厚望,突然现身宫宴必然有蹊跷。”
“可要属下去查一查?”
“一定要暗中查访,一队府兵任你差遣。”
“是,属下遵命!”
虞怀苏听得一动不敢动,既是暗中谈话必定不能为外人所知,她心中忐忑等待轻水到来。只要清水一出现,她们二人定必死无疑。
所幸二人说完后,便迅速离开了,而轻水也并未在此时出现,真是万幸!
她始终坐在石凳上,身上落了一身白,刚平复的心又怦怦狂跳起来。
没等来轻水,却等来了高廷,他月白色袍子几乎融进雪中,直到走进了才发现他正站在几步外的亭子前,一手撑着柄纸伞,一手搭着一件裘子。
融融雪色,寒气满身,虞怀苏打了个哆嗦。
他缓步走上前,在她面前站定,将手上的裘子递给了她。
她抬起头,二人目光相接,她伸手接过裘子抱在怀中,站起来躬身行礼:“多谢殿下。”
高廷睥睨着她微微一笑,大手狠狠掐住她的脖颈,一手便将她提了起来。她双手扒着他的手,想要松开他的桎梏,素净的脸涨得通红。
她看着太子冷静的双眸,只觉浑身发寒,他会杀了她!她就要死了!在她即将认命之时,他松开了手,而她大口大口喘息着,眼泪也早淌了满脸。
他看着她素净的脸一点点破碎,恨不能捏碎她,几乎就要亲手捏碎了,他突然本能的收了手。
她眼角盈着的泪仿佛一颗珍珠,他忽然想再看她碎一次。
虞怀苏又怕又冷,浑身颤抖不停,她不敢抬头看太子,只好低头看着雪地。身上的布衣也湿了,雪水混着冷汗黏在身上,而裘子早已在挣扎中滚进雪里,正堆在太子脚边,她不敢去捡。
“捡起来!”
虞怀苏颤抖着伸出手,飞快捡起他脚边的裘子,紧紧抱在怀中抵挡些许寒冷。
高廷朝她伸出手,她却颤抖着缩成一团,手在半空中顿住,转而为她拍去了肩上的落雪。一面拍一面道:“不管你方才听到些什么,你都要烂在肚里。”
虞怀苏低着头:“是!”
他从她怀中抽出裘子,又为她披上:“若你做不到,只好让你体验一下肠穿肚烂的滋味,到时你不但出不了宫,还会沉尸湖底。”
他勾起她的下巴,看见那张沉静流泪的脸,如同观音垂泪。
她抬起眼看向他:“是,民女方才什么都没听到。”
高廷勾唇轻笑,收回了手,伞也向她微微倾斜,遮住了头顶落雪。雪更大了,砸在伞上沙沙作响,这柄伞是轻水带来的。
若不是方才他恰巧遇见去取手炉的轻水,他也不会知道在竹林另一侧还有人,当知道被人暗中偷听后,他第一想法是除掉她。
可他没有,她与他太像了。她沉静流泪的样子,让他想到了自己。
七岁时,后宫妃嫔因嫉妒皇后威望,曾将他推进湖中。他在湖中水草绊住,沉入水中的途中他意识到死亡的临近,在他静静等待之时被人救起了。
皇后紧紧抱着他,而他未哭一声,只是木着一张脸流泪。皇后以为他吓傻了,因此愤怒至极,告到了皇帝面前,那嫔妃也落得个株连九族的下场。
“很好。你很听话!”
郑容禾常说男子总在无意间规训女子,天下都在宣扬女子要三从四德,视女子为攀援依附之物。她并不认同,虞怀苏自然也是不认同的。
她皱起眉,看向太子的目光摄人心魄:“殿下不必用听话二字来做规训,民女本就无意朝堂秘事,更不愿卷入其中,自然不会对外人透露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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