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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蛋黄味的月饼

中秋重至，这座城市满是团圆的气氛。

一早，姜柳行就带着姜凌出门买菜，全家人都在，正好准备庆祝一下。

姜柳宁负责照顾林雁音，可她没有一秒不担心李逢青，这样团圆的节日，他却奔波于母亲的葬礼。

林雁音早就看出她不对劲，有意喊她，“姜姜，帮我再倒杯水。”

“好。”姜柳宁答应后，就倒水端来了。

“谢谢，姜姜。”林雁音笑着接过，小眼神还一直盯着她。

姜柳宁又拿出手机，看到始终没有回复的聊天页面。

“姜姜？”林雁音又故意喊她。

“嗯。”姜柳宁慌忙收起手机，“嫂子，你怎么了？是哪不舒服？”

林雁音摇摇头，“不是我，是你，不对劲。”

姜柳宁神色凝重，顿时低下头。

“怎么了？跟嫂嫂说一说。”林雁音说道。

姜柳宁略有迟疑，但她有什么事都会先跟她分享，所以也决定坦白，“嫂子，我有个同学，他……今天，他母亲去世了。”

林雁音非常惊讶，一时间心口好沉。

姜柳宁顿时鼻尖酸涩，她想起之前在医院里，李逢青的父亲揍打他的场景，“而且，他父亲好像是……外面有人了。”

林雁音拉住她的手，“姜姜，等会吃完饭，你去看看他，嫂子虽然没见过他，但他一定需要有人在身边。”

姜柳宁点点头，“谢谢嫂子。”

“当年，就是咱父母那时候，你哥也是一个人，总听他说，当时他抱着小人般的你，就站在殡……我一直觉得有愧，没能提前遇见他，好陪在他身边。”林雁音说完，心口猛地一沉，这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姜柳宁忍住泪水，前几天她哭，就是觉得姜柳行在最难的时候，他唯一可信赖的妹妹也略微吃力，所以哪怕是很小的事情，她都希望替他分担。

上午，殡仪馆送行的只有李逢青一个人。

这一周，他四处筹钱，因为母亲遭受病痛的折磨许久，所以他只想她早点入土为安。

傍晚时刻，火红的晚霞，美得就像书里描写的火烧云一样，它仿佛也在焚烧这世间的疾苦，然后赠来一片治愈的心意。

李逢青站在母亲的墓前，沉重的脸色已经惨白，黄昏照耀之下的脸庞，略有凄美。

远处，姜柳宁一直陪在他身后。

李逢青知道她的存在，从开始就知道。

姜柳宁见他有要走的趋势，急忙转身跑走准备躲起来。

李逢青看到了她躲藏的身影，悄悄走去，盯着她怕被发现的每个动作，笑着抬手握住了她的后颈，把人给拉了出来。

姜柳宁像做坏事被抓包一样，心虚地低了头没敢看他。

李逢青猛地眼眶红了，用力把她抱在了怀里，许久才抚平一些伤痛的情绪。

姜柳宁听着他跳动的心脏，还有他每一下的深呼吸和微颤的身体，都像是利刃刺着她的心头，如那血淋淋的场面。

夜色降临，喜庆的氛围愈加浓烈。

李逢青把她送到了单元楼下，柔声细语地开口，“回去吧，明天就开学了。”

姜柳宁点点头，笑着看向他，“你把手伸出来。”

李逢青愣了下，“干嘛？”他虽然问着，但左手不自觉已经伸好了。

“我有东西给你。”姜柳宁把东西放在他手心里，就侧身跑走了。

李逢青看到了，是独立包装的月饼，再仔细一看，透明包装上有字，上面写道，李逢青，你要开心呦！还配了自己画的小表情。

此时，姜柳宁已经到家了。

李逢青抬头看着每户温馨的灯火，眼尾再次泛红，如此美好的年纪，他既要为自己谋生存，还要一边偷摸地舔舐伤痕。

姜柳宁在楼上看到了转身离开的他，目光送他到消失的那刻，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李逢青小心收好他的节日礼物，一路上替母亲看遍她没机会再看到的世间繁华。

记得以前，李逢青的母亲曾对他说，人生来就是见自己想见的人，她见过他了，这辈子再无遗憾，唯一痛心的就是她的儿子没有妈妈了，担心没人会护着他。

李逢青回到空荡冷清的家，许久，那漆黑的房间里，也只有一点月色肯进来安慰他。

周一，安静的校园再次热闹起来。

姜柳宁和李逢青互相给对方带了早餐，以至于有了四份，只能便宜杨飞和唐颖。

唐颖鬼精着呢，一早就发现不对，升旗仪式结束后，挽着姜柳宁一直问，“姜姜，赶紧坦白，你们很不对劲！”

“你想多了。”姜柳宁先否决，“我就是为了感谢他，从军训到现在，一直也没道谢。”

“这我知道，可他呢？”唐颖又问，“你别想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