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考察？通过考试？那岂不是要把他这三年经历重蹈覆辙？文考也罢，那武考……”

“校长，楚荆山学员到了。”

“先让他进来吧！”

“校长，您找我？”

“对，荆山，你的成绩样样优异，你想入黄埔的话，后门恐怕是走不通的，只能通过考试……当然，决定权在你和你父母，若他们让你娶妻生子，校方是不会拦你的。”

“校长，我……我想考北平大学……”

“啊？这……能否告知你的想法？”谢琛疑惑的问，沈校长点头示意楚荆山说下去。

“上校，校长，学生不是因军中刻苦，亦不是因考试繁杂，更不是因家中毫无军中背景而不想考黄埔，只是学生读了多年《新青年》深受感触，我们的社会并没有进步，如今在乡下，还有无数妇女缠足，她们的思想深受局限，她们仍忍受包办婚姻甚至贩卖人口为娼为奴，城市里虽有富贵小姐，可她们只懂得嫁入军阀，甚至成为姨太太、成为那些高层阶级的政治牺牲品等……我并没有看到国家如何繁荣昌盛，因此我反对投笔从戎，我想深刻了解并去拯救他们的思想！”

“沈校长，在我看来这位学生很有个人见解，可惜了这位同学，我很遗憾的告诉你：如今的北平大学亦不是当年了，你定是因周树人、蔡元培等人慕名而来，你的思想有些激进，请注意你的言辞，若非今日是我为贵校致词，你今日此言将会在军事法庭上接受审判！”

“上校请息怒，我这个学生是个愚木脑袋，从那偏远蜀地过来的，军爷可千万别与他一般见识，朽木不可雕也！你还不赶快给上校认错！”

“今日是学生莽撞了，还请上校饶恕学生多嘴，学生以后不再说了。”

“好了，原本想看你家中军阀势力如何？如今一看也不足挂齿，沈校长，保送之事恐怕是办不了了，各位顶峰相见吧！”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此事虽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上校珍重。”

送走谢上校之后，沈校长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用你们蜀地的话讲，你真是个龟儿子，你难道看不出来谢上校想拉你入黄埔吗？你知道黄埔军官学校是多么有名的学校吗？你知道有多少比你有钱有势力的人争着抢着都没有黄埔入学考试资格吗？我为你争取到这些容易吗？唉，又黄汤了，罢了罢了，你既然深受《新青年》影响，那就接受它给你带来的后果！谢上校的那句话是对的，如今的北平大学已经不是蔡元培任校长了！既然如此你想去北平大学那我也拦不了你，只是荆山啊，你也应该跟你的父母说一下，毕竟身在千里之外，也该多做打算了。”

“学生谨遵校长教诲，今日之事定当没齿难忘！”

“唉，你的假条我已经批了，你走吧！记得回来参加毕业考试！”

“晓得了。”

于是，在那个动荡不安的1928年春天，楚荆山坐上了回成省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