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灭:米米死了(2 / 2)
像点燃的热火,举目以待。流言蜚语像病菌,任意漫延寻找宿住。任何有关的、稍有牵扯的,但凡有风吹草动都被拖进那起事件的漩涡里。我在他常去的面包店。隔着窗户能清晰看到他们争吵。我能看到米米冷漠的脸,铁青又转而煞白。那个少爷踢烂他面前的桌子。咖啡拨到米米身上。米米并未有一丝触动。然后他便推开椅子起身离开。这次,那个二世祖并没有追上去。等米米走出来,自动关上的门摇响门上挂着的铃铛时。他只在里面又连番踢翻几条椅子……”
“后来,米米死掉了。在他们学院外那棵百年大榉树下。泽随学风开放,百花齐放。求务实,善思辩。但在这样百家争鸣的环境里,也同样会是更为激进的思想的温床。或许偏执而疯狂。我从未见米米参加过社会活动,但那次他却出出现在某种立场鲜明的活动中。他陪着那些人一起在开阔的大榉树下的广场里静坐。即是那一次。有人往他们静坐的地方投燃油瓶。有一枚,撞到了他身上。在人群四散而逃时。在我眼中那个温柔美丽散着幽静神秘光的米米,从一开始的恐惧痛苦翻滚到被烧成黑色的尸体前的平静无声。直到再也认不出来。我那时候常常翻看那段监控录像。便会想起,他生前的疲惫憔悴模样,比原来的安静更为安静,比原来的心不在焉更为阴郁……”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再后来,这里整个城市就出现了一大群一大群的行走的尸体。没有人性、没有意志,凶狠残暴,捕杀无辜平民。被它们伤害的人群既而也成为失去人性的猎杀者。很快,这个城市人越来越少,丧尸却迅速增加。你见过这个城市原来的模样,静谧美好,花草树木鸟语花香,房子也有颜色,街道有故事,居民有素养,猫和狗是这里的主人。而现在,米米死了也才一年。却已变成现在的模样。我们一直与它们抗争。我们发现杀死他们的唯一方式。而前些时间,我们又发现它们仍在不断进化。它们开始变得聪明。我和同类们走散后,曾躲在一座房子里藏身。原本只要关紧门窗,安安静静就可以不引起它们的注意。它们进不来,也不会注意,只会在外面延着街道上了发条般机械的移动。可是那天,它们被全部驱赶过来密集的汇聚在一起之后,情况便起了变化。我记得一开始它们只是成群的移动,来回晃荡,无休无止而已。我左不过被困在那栋屋里。直到我从窗户往外看情况的时候,一时大意,踢中一个破盆。那时候,一下子便看到窗外穿梭的人影一顿,全往我这边聚,趴在窗外趴着墙往里冲。门把被机械得推动,摇得咯咯响。我蹲下静默半晌,好不容易等门口安静了,再接着窗上映出的停驻的浮影也散去。我才站起来轻疏一口气。正欲从门角缝隙打探外面的情况。结果,便看到破了一角的缝隙里,一双死人的眼睛,仿佛已静静窥伺许久,直等猎物松懈露出马脚。只隔着门逢的距离,它的腐烂、缺了半边的鼻翼扇动。顿时急剧热烈的破门声再次响起。逼得我不得不再次带着这把仅剩的机枪逃离。结果。我来到了这里。”
“与它们的斗争,本来已很困难。一开始还组织辙离,疏散人居,既而派兵入驻,只进不出,困守战斗。我们坚持了那么久。前些天又有一支军队来,我和同伴们以为有救了,结果,他们只是围住了这个城市。围得像铁桶。他们用火力压迫成群的丧尸,让它们往我们的藏身之地聚集。他们是要放弃这个城市了。他们不再尝试与它们斡旋。也不再对它们动心思。我猜,无论我们分不分得出胜负,他们都将要把这里夷为平地。只要一颗燃弹。方原百里,铁石成灰,一劳永逸。这里已是死地。你却还进来这里。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见小白未吭声。便不理小白。
继续看向坐在沙发里的人。一身衬衣西裤,已皱巴巴变得很脏。头发胡须拉碴,依然挡不住英俊帅气的五官。看去他很疲惫,靠在沙发里,但依然有浓浓的懒散的模样。一直懒懒得听她说话。
由着她说,就是这个疯子。一切的罪魁祸首。而且,是你害死了米米。
他是永远的二世祖。从不需要辩解。他听到她说起米米时,他的眼睛明亮,闪烁着光辉。听到她指控他是一切的祸首时,他并不觉得不安。他显得释然又沉静,他说,米米死了。让这座城市为他陪葬没有什么不好。
小白看着他也逐渐尸化。看着她举起枪瞄准他的脑袋开了一枪。冲击力把他甩到沙发后面的墙角。她不像是个研究室里的研究员。更像飒爽冷静的武士。有很强的战斗力,有很盛的生命力。
小白没有理会腥臭的血液溅到她的身上。她看着这个姑娘,问:那么你是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