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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一个活下来的生命(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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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的人家。

但这一切,始终不能让现有的有所改变。仿佛这一切,一目了然的将会一直持续下去。就这样子了。就这样直到这个只剩老幼的家再支撑不下去。

那段在城中初受灭门之灾的幽暗阴郁的时光里。有一位白发爷爷,会时时带着小朋友过来拜访。孩子童贞无觉。曾经手指一边绕着陈善生的头发玩耍,一边问她自己的爷爷,这个妹妹可是呆子啦?一向这样直接犀利的,就是孩子时的纪淑雅。

对她的呆滞自闭,他们已经想尽了办法。但是没有办法。纪家爷爷就常常带着自己的小孙女过来。小丫头闹腾归闹腾。另一个又如木头。但终归是小孩子。俩俩相伴,总不孤单吧。不然这栋房子里,就没有声息了。像个阴冷的坟墓,埋葬绝望。

同样在那段时间。她只见过纪家奶奶两次。那时却还不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物。

一次。爷爷从医院把她带回来时。作为好姐妹的她陪着奶奶在家里等待他们。也是她给她洗澡换衣服。并且关心着发生在她身上的厄运。她绾发髻,簪玉簪,穿素色旗袍,绣花布鞋。戴玉镯,和一幅眼镜。身形举止轻巧利落,落地无声,却神色威严,带着决断。

与她无事常来探望的丈夫和孙女不同。她几乎很少来。再来时,便是她第二次在那栋楼里见到她。

那次来,仍只是她一人。她也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他们便去了书房。她依然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小沙发里。待这位访客打开门从书房里走出来。她便听到奶奶止不住的哭泣声。

没有人顾及到她。她静静看着爷爷把她送走。

他背着身。他的背影承受下如浪涛一般的那声声哭泣的敲击。她看着他,任由他的老伴哭泣,大约他没有办法,只能由她哭。她想。最后爷爷来到她面前。蹲在她面前。无声地摸着她的小脑袋。

那时。她看着他的眼泪涌出眼眶,流过他脸上的皱纹。像百皱的小河。

在他们眼中。她自然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老人。依然无动于衷。

那天以后不久。他们突然去到一个启明的小镇。在半山一幢慌废多年的小洋楼里住下来。

因为他们的乔迁是如此安静低调。当地人直到在蛙鸣声中,看到那幢房子有灯亮起,才知道有新的居户入住。

他们深居简出。在当地找了一个沈家孃孃每天来家里帮忙。她50多岁。却也已经有与陈善生差不多年纪的外孙女。这时候,她们还没有见着。

沈孃孃是口风很紧的人。对他们家的事,守口如瓶。

镇子里的人许多个月留心下来。只摸到个大概。只见过家里两个老人几面。

直等到化雪春来的时候。她终于出现在那栋小洋楼的台阶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睡前扎的小辫子没有解开。所以现在顶着一头蓬松的鸟窝。发丝一撮撮的挂在短肥的颈项间。屋子里陈教授喊囡囡来吃早饭。她睡眼矇眬的神情一震消失无踪。从坐着的台阶前跳起来,说好阿爷。就消失在屋内。

伴着院子里鲜花盛开,蜂蝶招摇。她鲜少踏出那个院子。他们在院子里开垦了田地,种了许多花草蔬果。每天,她跟在老人后面,满园子穿梭,也很忙碌。老知识分子在他擅长的专业中是大拿,但一到靠天吃饭的领域,便相当难以逾越。她也就跟在爷爷后面,爷爷愁眉紧锁,她一脸深沉,爷爷小有所成,她拍手相贺。相互为伴,共同研究黄鸟鱼虫,给家里的厨房生产应季蔬果,一年四季又培育些花草植被,怡情养心。

热闹又忙碌。

小院的左邻右舍已被爷爷请教了遍。先是老爷爷趁她午睡,或者跟奶奶学习时,悄悄出门,问问街坊们,为什么南瓜光长叶不生瓜,为什么他们种的辣椒那么辣,云云种种。后来奶奶也渐渐健朗,跟着沈孃孃下厨房。奶奶世家名门,一辈子没下过厨房,已经会做启明的糖包宽面。

他们仿佛已经适应启明的生活。启明的居民也知道他们是大教授,生活上——讲究,至于种地的本领嘛,直说假以时日确实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夜晚上,两个老人牵着她出去散步,镇子里的人会同他们打打招呼。间或坐在路边聊聊天。

偶有城里人来拜访,问他们,陈教授家的路怎么走,或者,柳先生住址何处。问得多了,他们也渐渐知道,老爷子是历史学的,老太太就是所说的柳先生,是数学家。这些他们都不太懂。也不影响他们在街上买菜时遇见,会积极的给于两位老人指导性意见,时令到了也会专门提醒他们家该活哪些苗,该掐哪些尖,什么时候该浇水,松地……

眼看着她到了上学年龄。外人见到她时不是一个人在院子里扒泥玩,就是在山野间乱钻。启明的人也稀奇,说起来那么高,顶天高的知识分子。好像没让他们的孙女去学校读书。他们这些字都不识几个的粗汉都晓得,要让娃儿上镇里的学校九年制义务教育。往后升个好大学,得个好文凭。就是步上好日子的天梯。一辈就离开启明。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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