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3 / 4)
“炼师!”
“小心!”
李适之展臂相隔,单手揽过达奚盈盈往后一避,因这一分心,他来不及反击,以背朝天的姿势,替她生生挨下这记。
伥鬼盛怒之下出于对众人的报复,手上的力道可谓不小,利甲戳进李适之的后背,刺啦一划。
李适之背部顿时鲜血渗出,浸湿他的袍衫,片刻的功夫,现出五道深深的爪痕来,从上到下几乎跨过他整个后背。
达奚盈盈伸手探去,只觉掌心濡湿一片。
如此疼痛,李适之倒也忍住了,只闷哼一声,单膝跪下,以手撑地。
达奚盈盈手脚并用,险些抱不住他:“郡王……”她死死搂住他的腰,“你没事吧。”
李适之长吁口气,瞥一眼肩膀上的抓痕,用力将达奚盈盈推开。
“去看看,我无事。”
崔淼和李松阳早已飞身迎了上去,可他二人此前并不熟悉,亦不清楚对方的招式,配合时屡次失手,几次错失诛灭伥鬼的最好时机。
眼看伥鬼就要脱身逃遁,李适之不由得喝道:“愣着作甚,快去!”
达奚盈盈张着嘴,既不舍李适之,又担忧身后崔李二人,半晌,才听到自己慌乱焦灼的声音:“好。”
不用说,伥鬼如今的状态,早已成了强弩之末。
达奚盈盈抬手一连掷出三道符纸,分别打在伥鬼的百会、人中和膻中穴上。
她屈起手指,快速结印,在虚空中画了一道镇符,继而转动手腕,竖掌平推。
掌风裹挟着镇符,逼近伥鬼面门,由不得它做出反应,旋即,打入它的体内。
伥鬼退无可退,被迫挣脱原神遁出。
又是蹭的两道剑芒闪过,伥鬼须发皆被斩断,便如那拔了毛的烧鸡,体不能动,口不能言。
达奚盈盈抽出腰后拂尘,袍袖一挥。
捻羊毛制成的尘尾密密麻麻绕着伥鬼双足攀缘而上,缠上十指,钻入指缝。
犹如万千蚂蚁啃噬,叫人痛不欲生。
伥鬼抚膺而哭,拼命想要挣脱束缚。
达奚盈盈挥袖一扬,伥鬼十根手指便以一种扭曲诡异的弧度笔直向上弯折,但听“咔嚓”一响,透明甲壳剥离皮肉,伤处溅开一片浓血。
好在达奚盈盈抽身得快,滴血不沾。
伥鬼发出尖锐的哭嚎,举起血淋淋的手指,对着虚空不停地上下抓挠。
它开始哭泣,试着用手去捂伤口,可这徒劳的动作,几乎会加剧它的痛苦。
十指纤纤,钻心之痛。
它倒在地上打滚哀嚎,缓缓挪到达奚盈盈脚边,呜呜而哭。
“别杀我。
“我说,我说。
“我什么都说。”
……
恒山王府,地库。
自那日被捕之后,伥鬼披枷戴铐,关押在此已有三日的时光了。
这间专门为其打造的牢笼,以玄铁包钢加固而成,厚如城墙,密不透风,目之所及,凡有木料松动之处,皆用糯米砂浆浇筑封死,里里外外更是相贴了数十张特制的禁符。
它的手脚,也一并用铁链锁住了,一左一右钉在壁角铜钉上。
伥鬼三日未曾进食,也三日未曾言语。
因它知道,那个貌美的女道士,在用一种极端的办法,摧毁它最后的意志。
当它感知自己只剩最后一口气时,一定会如常人濒死前总要说那么几句遗言一样,道出自己身上发生的全部事实。
从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伥鬼认命地舔起干裂的唇角,仰头看向屋顶那扇巴掌大的天窗,又窄又小,但这是它在此地,唯一可以辨认时间的工具。
今日夕阳落得早,能看见窗外透进来的暖橙色余晖,一室黯淡,空气中飞舞的扬尘便显得格外活泼。
伥鬼安静地靠坐在墙角,低着头,一语不发,沉默得宛如一座雕像。
过了许久,窗外的光终于暗了,它这才后知后觉抬起头,然后,听见外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门锁打开,有人捧着灯烛走了进来。
火光驱走黑暗,室内一灯如豆,足够伥鬼看清面前之人是谁。
达奚盈盈缓步行来,身后是脸色苍白、重伤未愈的李适之。
“说吧,你的故事。”她也不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伥鬼没吭声,屈起一腿挪了挪身,仍旧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眸微垂,看不出任何情绪。
“别想着耍花招,本王有千万种方法要你吐出真相。”李适之的嗓音干涩且低哑。
靠在角落的伥鬼终于微微动了动,缓缓转动脖颈,仰起头,凸起的眼珠透过浑浊的空气木然地看向前方。
达奚盈盈发现,它的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可又不是真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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