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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案(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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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只说张经与突厥关系如何便好。”

“国王与突厥交好,张经自然也是。”邓彦冷笑了声,春日恍然间寒意凛冽。她在笑靖元自欺欺人,竟天真以为高昌国王真会好心遣使向中原臣服。

高昌国王自是不满久居中原和突厥之下,但奈何小国寡民无力与两国抗衡,不过因势利导,看哪国强便倒向哪国。

“多谢公主提点。”有了邓彦这句话,她对张经和李晞的关系有了底。

邓彦最后还添了句:“那李晞蝇营狗苟,宵小之辈也,若非主奴情谊,赵歆岂会放过他?”

次日清晨鼓声敲了好一阵靖元才缓缓醒来,因阔别已久这几天他都是一改平时克制,恣意无限欢情许久直弄得浑身酥软还恋恋不舍。现在倒好大清早困劲就涌上心头,洗漱时不自觉地瞌睡。

靖元凉水敷脸,才令自己清醒片刻。庭院里一袭汗衫半臂的韩璿,在练强身健体的五禽戏,她拄头望去,动作轻捷且刚柔得当,整个下来行云流水,丝毫没有停顿。

相视一笑,便各忙各的。

靖元挑了件郁金色的襦衣,套上团花石榴裙和薄绡衫子,抓起贴身璎珞,便要出门。却见也是一袭朱色的韩璿在桐花树下与秦德昭不知谈什么。

她迎上去笑道:“秦县尉大清早来做什么?”

“夫人,大事不好了,适才又在洛水畔发现尸......”

秦德昭话刚说出口,就被韩璿厉声制止,“德昭你同她说这些做什么?”韩璿愁蹙,自是因极度厌恶污浊,不想尸臭玷污阿靖。

德昭乖乖闭嘴后退几步,靖元逼问了几次他都誓死不说。自家主人虽默然在旁,但低垂的眉眼里流露出锐利锋芒,时而寒光洞穿他的肌体,一不留神就要了他的性命。

靖元碰壁转而问韩璿,“到底怎么了?季衡你说话。”

韩璿捂着她的手,寒霜的面孔浮现出暖意,柔声说:“没事,你忙你的。秦县尉总能自行解决。”他近乎咬死自行解决这四字,也是在警告秦德昭。

正温存片刻,大理寺少卿裴舒晃开家奴夺门而入。

“洛阳令!韩公!”这声让抱成一团的靖元和韩璿不禁都脸红了。

裴舒闯入内庭着实把德昭吓一跳,秦德昭忙拦住他:“裴少卿,擅闯私宅所为何事啊?”

“起开,”裴舒快步抓韩璿,“韩公!早间的人命案陛下要你出面侦破。”

巡逻的金吾卫把案件奏报到大理寺,没想到因尸身惨状引起恐慌而惊动了皇帝。恰好裴舒被皇帝召见,三令五申,要他务必找出凶手。不过赵歆终归知道裴舒只懂审判不会破案,才放过裴舒一马。

出在洛阳地界,又联想起出狱以来连朝会都不参加的洛阳令韩璿,赵歆便一时兴起要为难为难自己的老冤家。赵歆算盘打的很精,之前韩璿经手的案子靖元必是破案主力,所以趁他们刚重逢感情还没回暖的时候,多给他安排点,这样一来二去靖元自然嫌他无能,顺利的话踹掉他也在意料之内。所以赵歆忙不迭给裴舒下了死命令,要他告诉韩璿趁早把案子破了。

靖元更好奇今早的事,“皇帝下旨要彻查什么?”

“洛水边的林荫小径发现了一具无头尸身。来不及多说,洛阳令快跟我走......”裴舒交差要紧,先绑架了当人质等到地方再说。

“赵歆你等着!”

靖元尾随着裴舒来到魏王池附近的林荫小径。

韩璿被拽着走了一路,头痛不已,眼前风景皆成混沌。

“到了,就是这。”

“裴少卿你还真不见外,”韩璿扯掉晨练后渍汗却还没卸掉的红抹额,“阿靖?你怎么跟来了?”他总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靖元。

靖元挽着韩璿的手臂,“怕大理寺拐走你。”

韩璿喃喃自语:“我可算是知道赵歆为什么要我破案了,真是居心叵测,图谋不轨了,其心可诛。”

这条林荫小径在湖的堤岸边,离昨日发现尸身仅有百丈的距离。金吾卫把守现场,但还有百姓围成一圈看热闹。许是死状凄惨太过,有些胆小的人哭个不停,还有人闻到血腥味呕吐不止。

“都散了,都散了。”裴舒命令金吾卫疏散人群。

和之前的不同,这具尸身呈匍匐状趴在地面。头颈被人有意割掉,血浆肆意喷溅,湖边堤坝也被溅到大量暗红的血。

韩璿只觉得他该找和尚道士做场大法事,实在不知道招惹什么了,这三天真是天天与尸体为伴。他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撇开赵歆派的烂活,跟靖元共度悠闲时光。

靖元伸手摸地上的血浆,指尖沾的血还尚粘稠,“血还没全干,说明就在早晨解禁前后脚的事。那么可能在三月廿六的卯时死亡。”

“阿靖你离得远些,免得沾到晦气,验尸就全交给我吧。”他脱掉左手的戒指交由靖元保管,完全硬着头皮翻动尸身,“抱歉,多有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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