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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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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上官照身为学子待在虎门书院里一心备考科举,样貌才华出身皆是卓越,可惜凛若冰霜清冷淡漠,那些倾心他的女子大多对他敬而远之。如今他成了督学,性子未变,甚至待人接物更为苛刻,沾上的桃花倒是愈发繁茂。

眼看祈福香会在即,平日里羞赧的人也壮起了胆,荷包香囊乃至系衣的衿带纷纷以不同方式出现在了上官照的跟前,其中有托人转交的,有偷偷夹在呈给他的书卷里的,也有一两个是当面交给他的,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跑没了影。

虽说虎门书院有明文条例严禁师生之间来往,但国子监没有这一规矩。上官照说到底是国子监的督学,等国子监修葺完成就回去了,所以书院的院监、先生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留上官照独自烦恼。望着近乎堆积成山的心意,他蹙眉摇首:“歪风邪气。”

“上官兄你也太不解风情了。”张克一边帮他将这些东西清出屋子,一边插科打诨道,“里头可有郡主的一份心意?”

“你觉得呢?”他反问。

张克有些漫不经心,目光掠过一个个绣工精巧的荷包:“她耐不住性子做这些玩意。”

“你倒是挺了解郡主。”他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呷了一口茶,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明显样式粗简的荷包,又晃了晃上面的月牙图纹,“喏,她送来的。”

“就这?”张克瞪大眼睛打量起了它,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像是见到了什么奇事似地。

上官照想起自己踏入碧波阁望见这荷包的第一眼,亦是愕然。当然,也因有人擅自入阁而动起肝火,定睛看到上面的图纹才暂且沉住气来拆开那张半露在外的字条。

凭着字条上歪七斜八狗爬似的字迹,他一眼瞧出它是谁送来的。心头愠意消了一半,可她闯入阁中罔顾规矩的做法实在不妥。他稍稍犹豫,终是翻出了棠月的学册记上了一过。

愣神间,张克已经恢复了对棠月一贯的挑刺和嫌弃,嘘声道:“这东西也太丑了,郡主究竟怎么好意思将它送出手的,上官兄,要不要我帮你将它扔远些?”

在他看来,上官照是不想要它的,既未将它随身佩戴,又未与郡主言和……大抵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得已才收了下来。

这一点,棠月也是这么想的。送出了荷包后,她的心里就有些忐忑,本以为上官照会马上将它系在腰间,兴许香会之前就找她重归于好。结果大失所望,压根没在他的身边瞧见它的踪影,遇着她了也不上前搭腔,就连看她时的眼神也深沉得古怪。

听旁人抱怨说上官照收到的那些荷包里,凡是知道出自谁手的,都经张克的手一一还了回去。她坐不住了,立马找到张克伸手索要:“我的荷包呢?给我。”

“郡主你太为难人了。”他挂起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你又没送我,我从哪儿找个荷包还你。”

“装什么装,我都知道了,上官照让你将荷包都还回来嘛。”她忿忿不已道。

偷偷翻进碧波阁的那天,她塞在荷包里的字条留了她的名,如今,旁人送出的荷包都还了回来,却始终不见她的,于是她认定张克是故意藏着她的荷包,令她以为上官照收下了荷包,到了香会之日干等一个不会赴约的人,害她空欢喜一场。

她心直口快,将自己的揣测都说了出来。张克嚷道:“郡主,你干嘛总把我想得那么不怀好意,对我误会也太深了吧。”

“……那我的荷包呢?”她微微一怔,“难不成还好端端地被他收着?”

“对,而且他只留了你一人的,如你意了吧?”他漫不经心道。其实,岂止是好端端地收着,他提议说要把她的荷包扔掉的时候,上官照的脸色似乎都发青了。

这话像是定心丸,她也不胡思乱想了,踏踏实实地等着上官照如期赴约。

按着星象来看,九月的最后一天该是个大晴天,岂料到了下午忽然乌云密布,但祈福香会的喧闹不减分毫。

待村长祭祀结束,锣鼓齐鸣之中,众人纷纷前往月老庙后的古树林中牵红线拴红布。当风起时,从相思坡朝下望去,古树之上仿佛涌动着一片又有一片的红艳艳的波浪。

棠月一个人在相思坡上站了很久,从未时一直等到申时的钟声响起,眼看着下面染成了一片红海,都没等到上官照的到来。

离开书院的时候,司南缠着她一起出来了,被她打发到了月老庙凑热闹。这会儿,聚在月老庙那儿的人都散了,他又找回了相思坡。四下不见上官照的身影,他问:“表姐,督学没来么?”

“这村子里的路弯弯绕绕地,也许他迷了方向。”

坡上风大,司南的嘴唇吹得发紫,掩面咳了好一会儿,纤弱的身子跟着打起了颤。她抿了抿唇,望着黑压压的天穹:“怕是要落雨了,我再等等,你赶紧跟着书院其他人回去吧,免得淋雨生了病还得我照顾你。”

话分两头,另一边,上官照在书院门前徘徊来徘徊去,隐约听见马蹄声,他赶紧翘首望去。

快马疾驰而来,见上官照一脸焦灼地迎了上来,马上的小厮气儿还没喘匀就赶紧禀道:“公子,小的尽力了,老夫人说什么也不肯松口啊,您的亲笔信她看得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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