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销魂(2 / 3)
束花。”
说罢,塔比娜将话头与香烟一同掐灭,神色莫辨。
你确定是一束?白骨精欲言又止。
她回头再度望了望后座那堆如塑料般鲜艳又苍白的雏菊,随着塔比娜的车速,漏了一路。配合着夜间稀疏的柏树鬼影,它们一朵朵闪烁着细微的光泽,像是洒落的泪珠。
但……需要忏悔什么呢?
她无意读取到了一点塔比娜飘至她眼前的意念,望着那小团黑气,陷入迷茫。只是没等她想通,她们便已然到了。
墓园门口,塔比娜往车窗上哈了口气,在朦胧的雾气中画着六芒星。她将眼睛贴在玻璃上,饶有兴致地望着前方的风景。
不远处,哥特式的栅栏围绕荆棘地,一座两米高流着血泪的圣母像端坐在墓地中央,鬓角捎了朵枯萎玫瑰,笑得慈悲又诡秘。
见状,白骨精捧着那堆浓郁的玛格丽特小雏菊走回来,替她开了车门,满脸看小孩玩游戏的无奈。于是塔比娜欢快地从车上跳下来,扑进她的怀中。
接着雏菊被她压得粉碎,掉落花瓣满地。而她不甚在意。
看着四周林立的十字架和燃烧的冥火,塔比娜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她往白骨精的脸颊随意碰了口,捧腹大笑。烟味与笑声混在一起,她眨了眨眼,说道:“该死!邦妮,看来我们真他妈的是‘女巫’。”
听罢,白骨精耸耸肩,不可置否。好吧,塔比娜说得对。她确实是个非正常生物。
于是她认真地对眼前的女人说道,当然,今夜我们都是女巫。小姐,你想对谁施咒?
听罢,塔比娜笑得更大声了。她接过邦妮手上的花束,古怪地挑起眉,玩笑地说道,你猜?沿着小径绕圈,她将它们一枝枝地摆在圣母像边,整齐统一。
她说,好吧,让我们快点完成那糟老头子的任务!去干自己的事!
寂静之中,白骨精跟在塔比娜身后,路过一座座坟墓,接过那群新鲜的怨诉单。
她将雏菊分发给每座墓碑前,一边附和着塔比娜的话语,一边与亡灵沟通着怨诉处置事由。
望着眼前浮动变形的厉鬼,她心想塔比娜说得不错。这里确实在开前男友去死派对,但阴间版。
情杀案的频率也太高了点。
-他把我骨头剥了出来,泡酒。她淡淡地说。但是他说,他爱我。
-她呢?
-喔,她是难产死的。只是孩子被他扔进开水锅了,煮成了肉泥。
-你需要我怎么做?
另一边,塔比娜走到了一座名字被销毁的墓碑前,像是终于找到了确切目标,她站了许久后,淡淡地缅怀道,唔,他曾是个绅士。
不不不不,白骨精摇摇头,从与亡灵的沟通分过神来,语重心长地说道:“娜娜,永远不要相信一个‘绅士’。”
这个坟场不存在好人,正义,光明。
只有恶意,黑暗,悔恨,无休止的循环命运。
然而下一刻,她感觉自己的颅骨被再一次敲碎,她错愕地倒落在地。紧接着,塔比娜掏出了一把桃木匕首,迅速对准了她的心脏,面上没有一点表情。
她将桃木钉入那句枯槁尸体的四肢,四周洒满圣水,吻了吻邦妮的额头。她说,你说得不完全对,邦妮。是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
包括我。
包括你。
说完,她用匕首将邦妮的心脏剜出,放入划有六芒星点盒子内,暂且埋进那座销毁名字的坟墓。
离开之前,她将剩余的花束倾数倾倒在死去女友的身上,眼中神色不明,似哭似笑。
她轻轻对着那个早已死去的女人说道:“安息吧,我的老友。”
人皆有三魂七魄,曰喜、怒、哀、惧、爱、恶、欲。可鬼只有残魂一束,凭着一丝执念,游行于世。所以游魂很笨,容易上当,也容易发狂,是一种极易被有心之人操纵的利器。
显然,她的家族精于此道。
另一侧,面对猝不及防发生的一切,白骨精有点迷茫。
因为不熟悉什么劳什子的西洋派对,所以全盘扮演着正常人类,模拟死亡过程的她,此时此刻阖着眼努力沉思着,这是什么人类新鲜玩法吗?
她甚至还变幻了一下血迹,器官,摆出震惊痛苦的表情。但是……呃,小塔,她为什么游戏结束后掉头就走了?
在塔比娜的气息消散许久后,白骨精终于在雏菊与泥土堆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坐起身来。
但望着那轮残缺的血月,一些残缺记忆却混乱地与怨诉单交织在一起,她仿佛感受到了魂魄归位后带来的新鲜记忆。
比如,她到底是谁。
有点复杂。她好像身份有点多。
她是白虎岭失踪少女白夭夭,白骨夫人,妖魔女王,也是贝姬·怀特,更是邦妮·布洛克。死而复生,生而复死又成了活死人的邦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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