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1 / 2)
热气蒸腾的浴房中,水声潺潺,青白绣竹的衣衫搭在双肩纹绣的雪景松竹屏风上,一个黑衣人半跪在屏风外三丈,宛如雕塑,静静地等待着吩咐。
修长的手指握住白瓷的酒壶,倒上一杯,哗啦啦的酒声随着醇香的味道弥漫开来。
唐宁青坐在浴桶中,身上一件纯白色的里衣被打湿,紧贴着健硕的胸膛,青丝散落,热气氤氲将那双丹凤眼熏的发红,褪去了往日的书卷之气,越发邪魅。
烈酒入喉,辛辣非常。
“信送过去了吗?”
屏风外的黑衣人垂着头,低声回道:
“送过去了。庄主他……看了信,半晌未语。”
“哈…”唐宁青一声嗤笑:“我真想亲眼看看他的神色,不过也能想象得出。一定很挣扎,两个宝贝,要选哪个呢?哈哈哈…有趣,他怎么说?”
屏风外的黑衣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只进守本分的回道:
“庄主让我等先回来复命,之后他会带着‘雪顶仙草’亲自赶来淮州城。”
唐宁青剑眉一挑,兴致勃勃道:
“看来淮州城又要热闹起来咯!”
屏风外的黑衣人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头埋的更低,主子没有吩咐他离开,他不敢离开,只能跪在地上默默等待吩咐。
一阵静默之后,浴房中传来唐宁青自言自语的声音,带着少年人才有的疑惑和天真。
“你说他怎么敢就看着万灵儿那个疯女人杀了我的好侄女呢?他就一点也不怕吗?真是好奇……”
黑衣人没有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
“哦?我知道了,他就是想看轩辕宗和唐金山庄撕破脸呢,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看来他不想再掩饰下去了呢!”
唐宁青的语气转而狡黠起来,而后肆意的大笑着。
黑衣人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他奉唐宁青为主,忠心耿耿本是应该,且唐宁青很少发火,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怕。
是一种深入血肉的惧怕和敬畏。
不知过了多久,屏风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还有衣物梭梭上身的声音,唐宁青从里面走了出来,却是身穿一袭黑衣长袍。
墨色的深衣和潮湿半干散落的头发,浑身上下散发着霸道肆意的气势,与他将白日里那个温文儒雅的贵公子区别开来,好似是两个人一般。
“她呢?怎么样?还是吃了睡,睡了吃 ?”
发梢处滴落的水滴没入衣衫,轻薄的红唇似乎是随意问出这个问题,却也没明确指出这个‘她’是谁。
黑衣人点点头:
“是,逐日一直在暗处盯着,她还是老样子。而且,也并没有跟万重山有过接触,他们二人似乎…关系一般…”
倒茶的手忽而顿住,指尖触碰着滚烫的茶水,瞬间变得通红,可唐宁青似乎察觉不到疼痛一般,那双潋滟的丹凤眸中寒光四射。
下一刻,滚烫的茶盏准确无误的打在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一股无形的气压直逼他的面门。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噗…..”
一口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黑衣人自觉五脏六腑的震荡疼痛,却依旧坚持跪在地上。
“属下愚钝,惹恼了主子。还请主上大人有大量,饶过一命。”
他头顶传来愤怒冰冷的声音:
“你不是愚钝,你是蠢!!我告诉你万重山若是想要避开你们他有一万种法子,你们越是没有看见他接触过,那就证明他已经接触过无数次了!”
唐宁青眼尾猩红,像是忽然卸了力,瘫坐在软塌上。
其实…他应该高兴才对,万重山越是对李轻舟上心,对他而言就越有利,可方才他涌上心头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愤怒。
偏偏他还意识到了这股愤怒,是以才让他更加不自在。
“我累了,下去吧。”
唐宁青摆摆手,修长的手按压着额间,却又忽然叫住起身的黑衣人:“去查查蒋玉舟的那个师傅是什么来头,还有蒋玉舟暗地里开的那个卖香的铺子,叫…”
黑衣人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小声提醒:
“鼎云香阁。”
“恩,下去吧!”
唐宁青摆摆手,闭眼假寐靠坐在软塌上,垂落的青丝还在往下滴着水,一滴又一滴,直到发梢已经晾干,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丹凤眸中清冷如冰,是极端的理智和清醒,宛如冻结凝固的冰川,平静无波,却又令人生寒。
“真是小瞧了那个女人,差点儿就把我迷惑了。可惜,相较于这些情情爱爱,我更习惯仇恨在我身体里奔涌。”
淡薄的唇自言自语,又像是提醒着自己,母仇还未报完,他身上的重担便一日也不能放下,骨血中的仇恨便越多折磨他一日。
五月的天在进入夏日之前,总会变一变脸,之前还是晴朗明媚的好日头,这两日便一反常态,接连氤氲蒙蒙,下雨连绵。
到了晌午,棉被中伸出来一条白玉似得胳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在被子里扑腾了几下,才露出一张娇嫩欲纯的芙蓉面。
恰巧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绿柳的声音:
“李姑娘?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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