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 / 3)
紧接着齐弈年缓步而来,而后那牢头将两面的门关上,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齐弈年并未行礼,微微欠身后与时遇相对而坐。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直到瓜片氤氲的热气缓缓稀薄,热腾腾的茶水变得入口温和,齐弈年浅尝一口后笑道:“西疆苦寒,殿下许久未回京,这样好的茶水还是趁有的时候多喝几口吧。”
而后看了一眼时遇杯中浮着茶渣的黄绿色茶水,面上愠怒:“这里的人怎么做事的,殿下跟前也敢这样怠慢!”
时遇静静看着他做戏,从前他被这样讥讽定会针锋相对,可重来一世,再次与齐弈年对上,心中竟冒不出一丝波澜。
前世他总在纠结,为何比起亲生的自己,父皇对齐弈年这样一个外姓子更亲近,不仅吃穿皆越过他,还从小将齐弈年养在身边,却在自己刚过十五时就把自己远远丢到西疆,只有年下才能回来。
这几日他发现自己身上伤痕遍布,许多都是伤口愈合后刻意留下的疤痕。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伤痕,他才想起来,十七岁的自己尚处在那些迷惘纠结中,试图通过这些痕迹让父亲更心疼关注他一些。
可临到前世死去,他都不敢告诉父亲,自己一个人在西疆受了那么多苦。
饮了一口冰凉的茶汤,时遇暗中呼出一口浊气,将那些纷乱的心思按下。
前世他为时家江山战死,生恩养恩,他谁都不欠,也不在乎了。
“寒暄的话齐大人还是日后再说吧。”时遇从怀中摸出一份朱笔手书按在桌上,“本王因那刺客受伤,心中自是不忿,于情于理都该亲眼见着如何审查,不知这几个牢卒哪来的胆子,连陛下手令都不放在眼里。”
所幸他的父亲只是与他不亲厚,对他还没到不近人情的地步,很痛快便将手书给了出来。
齐弈年表情微敛,将那手书接过,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而后抬起头来唇角微勾。
“这几个刺客竟这般大胆,殿下伤势如何?臣府里有几瓶上好的金疮药,回去后派人送给殿下吧。”
他与时遇都清楚到底谁是那真正下毒之人,此时说出这番话一为拖延,二便是为了讥讽。
西疆敌军闻风丧胆的时大将军,也不过被他轻而易举地中伤。
可他不知,时遇所求,也不过是拖延那一分一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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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午睡起后才到御书房,贴身太监胡旺北便上前通传:
“陛下,绘神楼楼主洛大人在外头求见。”
皇帝拿奏章的手一顿,立起眉毛斥道:“糊涂东西!怎么让洛画师在外头等着。”
胡旺北忙躬身:“陛下莫急。奴才早着人请洛大人到偏殿等候,可洛大人勤谨,非要在门外候着,奴才现在就请他进来。”
片刻后,一三十余岁的白袍男子稳步迈进殿中,撩起前摆跪下,脊背挺直,一身清正凛然的气度,落落大方:“臣洛槐,见过陛下。”
皇帝摆摆手示意免礼,待洛槐起身后温声询问:“这个时辰,洛画师寻朕是为何事?”
洛槐才起身,听到此问再度下跪,一板一眼请罪:“臣有罪,没有看顾好楼中人,让人蒙混进来。”
“绘神楼画师许清,其父为淮水县知县许明涯,三年前捏造孤儿身份混进绘神楼,直至今日才被发觉。”
“臣有罪。”洛槐又重复了一遍,伏身叩头。
皇帝眉头皱起,没有急着让洛槐起身,沉吟片刻,道:“查清楚了?”
“是,请陛下发落。”洛槐没有丝毫颤动,头也不抬,一副任凭发落绝不多言的模样,看得皇帝忍不住叹息一声,唤他起来。
“绘神楼的事千头万绪,招学之事也不由洛画师负责,有些偏差也是有的,不必过于自责。”
“那个唤许清的,带上来吧,朕也看看,是多大胆子的人敢犯这样的欺君之罪。”
皇帝吩咐给洛槐看座,洛槐分外听话,让起身就起身,让坐下就坐下,绝不多言。
洛槐前来请罪时就安排将许清带来,徐知念作为检举之人自然也跟着,现下皇帝要见,很快便被两个侍卫带进殿中。
两人跪在殿中,不敢抬头。
许清首次见天颜,战战兢兢地跪在下方,这几日的经历倒让她稳重了许多,除开叩拜请罪后再不多话,咬牙忍着害怕,任由皇帝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
“许清的身份是你发现的?”皇帝看向徐知念,沉声问。
听到徐知念应是后,皇帝沉默片刻,又问:“依你看,此人怎样判为好?”
徐知念谨记齐弈年吩咐,佯装思索后身子伏得更低,大义凛然道:“欺君之罪,罪无可恕。”
话音落下,旁边的许清抖得更加厉害,皇帝看在眼中,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他叹口气,正要开口时,胡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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