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事故(1 / 3)
(雨后清晨,玻璃花房中)
这是一座种满了红色玫瑰的私人花房,红色玫瑰在雨水的滋润下娇嫩欲滴,水珠顺着花瓣依次滑过茎叶,滚落在地上后没入湿润的泥土中,落地玻璃门上挂着一把小锁,银色锁链将把手层层环绕,如同一盏华美的笼子,只能隔着玻璃观赏,却永远也无法触及到最深处。
修长白皙的手指将银链解开,这座被困于宅邸深处的花房迎来它的主人,蓝色制服熨烫得服服帖帖,在腰身处收紧,勾勒出略细的腰线,手的主人拉开花园中央一把收在桌底下的银色镂空靠椅,在玫瑰馥郁的芳香中落座,白色皮鞋在走动间沾上深褐色泥土,那只手捏着手帕仔细擦拭干净。
脏污手帕随意地弃置在地上,被白色皮鞋狠狠碾进泥地里,像是发泄对于弄脏皮鞋的不满,桌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七只白玉花瓶,然而都是空的,手的主人一一抚过花瓶,嘴里适时地报出名字,“凤镜夜,常陆院光,常陆院馨,须王环,埴之冢光邦,铦之冢崇,还有……藤冈春绯。”
“我的礼物,你们收到了吗。”聚焦在花瓶上的镜头逐渐拉远,露出一张病弱而精致的脸,黑色卷发长度刚过下巴,呈偏分微微修饰脸型,左侧鬓发被整整齐齐别在耳后,露出一枚黑色的十字架型耳钉,潋滟桃花眸中染着未至眼底的笑意,就连眼角泪痣也被衬托得凉薄,苍白的薄唇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十指交叉垫着下巴,眸色幽深,“希望你们会喜欢。”
太阳从布满霜雪的富士山顶缓缓升起,为雪白地面披上一身红衣,镜头随之拉远,一抹修长的身影踏着早上的朝霞步入樱兰校门,这个时间的学校寂静空旷,徐徐微风卷起漫天花雨,将少年簇拥在红与粉交融的斑驳晨曦中,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清清浅浅,几乎要与樱花树的倒影融为一体。
他走在空无一人的操场,如同行走于荒漠,背影显得孤寂清冷,耳畔似是传来谁的笑声,凉薄而揶揄,平静冷淡地看尽世间苦难,无框眼镜挂在他口袋上,旁边用手帕夹固定着一株折断的栀子花,馨香的气味纠缠在空气中,每次呼吸都能闻到温柔的花香,少年终于顿住脚步伸手取下白花,洁白的花瓣上还沾着清晨微凉的露珠。
此时风突然大了,将少年的短发吹的凌乱,从发丝飞扬间露出的缝隙中得以窥见一双狭长的凤眸,他垂眸看着手中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看似柔弱无骨却仍然倔强到不肯散落的白色花朵,迎着晨曦清浅地笑了。
病弱少年端起漂浮着深红色花瓣的清茶,正与黑发少年沐浴着同一片晨曦,他苍白的脸被渡上一层朝晖,恍然间像是多了几分气色,声音却是一如既往平静冷淡,他的视线定格在花房的落地玻璃上,仿佛能够透过这一片玻璃看到身处樱兰的那个他,“总有人以外表论长短,将冷静自持当做高高在上;将沉稳从容当做生人勿近,然而真正的内在是需要亲自去触碰的,因外表而被画下枷锁的人,又岂会只他一个呢?”
喧闹的篮球场,双方球员正胶着着想要争夺最后一球,在你来我往的试探之中,最为吸睛的却是球场上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男生,橘色的短发梳成背头固定在头顶,跑动中散落下来的碎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为他们增添了几分潇洒随性。
这两名少年的球衣号码不同,一个16号,一个是61号,当他们站在一起时恰如镜中的倒影一般,在二人的相视一笑中,女生的欢呼声逐渐变得缥缈。
紧接着响起的是属于花园中那名病弱少年含着笑意,却丝毫不带感情的声音,“桃花与樱花皆是三月开放,同属蔷薇科,它们有着相似的外表、相似的习性、相似的颜色,若是同时出现在眼前,真的有人能够分辨出来吗?”
像是为了迎合病弱少年的话,其中一位橘发少年动作流畅地带球过人,在球框底下轻盈跃起灌篮入球,漫天的欢呼声中,只有以下对话格外地清晰明了,“不愧是樱兰的王牌,常陆院大人!”“说起来刚才投篮的是光同学?还是馨同学?”“随便哪个都行啦,两个都很棒哦!”
在他们过去十几年的生活中,诸如此类的话语数不胜数,光也好,馨也好,对她们来说不过都是“常陆院大人”罢了。
上半场结束换人,球衣号码16号的少年坐在椅子上休息,刚把水送到嘴边,从旁边走过来的女生便红着脸递给他毛巾,“那个……馨同学,给你毛巾……”
“……我是光”。少年的声音格外平静,像是已经认命接受无法被人区分这件事,即使是面对女生的道歉也仍然波澜不惊地表示已经习惯,直到尖锐的嘈杂声传来,伴随着他熟悉的声音发出痛呼,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男生们突然聚集在一处,少年才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慌张起身,挤开层层围成圆圈的人群扑倒在另一个长相一样的少年旁边,“馨!!”
“担架!!快把他送到医务室去!!”不知道是谁先出声,受伤的少年被送上担架,一抹清丽的粉色从他口袋里掉落,又被推搡的人群踩成一地残花,有人想让光不要靠的太近,却被后者厉声喝住,他的眼中此刻只能容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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