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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纳塔(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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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裙下之臣,他者的蛊惑,都不会再起作用。

而后,女子解开斗篷,叠起腿,裙摆便滑落下来,露出并不细瘦的大腿。她手指勾起吉尔-加拉德桌前的酒杯,转了转杯柄,举杯到唇边,一饮而尽。

举止放浪,而神情平淡。

她饮了酒,淡色的唇便红起来,于是安纳塔更留意到她开口时微微扬起的唇角。

“我的亡妻在努门诺尔尸骨未寒……彼岸的大能者们就开始惦念我的血脉,要继续派使者催促我与他人结婚吗?”

他从容的神情产生瞬间的龟裂。

就算有再敏捷的思维,也不能听懂她话中的逻辑,更何况,谁知道她到底在说真话,还是胡言乱言?

不过他反应迅速,挂起淡笑,行了一个致圣礼,语气也恭敬:“陛下,我想您有所误会……”

她却无礼打断:“你不知道我的事情吗?那你怎么说自己是西方来使呢?”

“我专注于奥力的技艺,确实不知道您的事情。”

他嗓音过分动听,令听者不由信服。

“是吗?”

听到这样的回答,她重重放下酒杯,发出干脆利落的一响。

她从桌上下来,走到他面前。

“不过,或许有另一种可能。”

说着,她竟伸手摸向他的手臂,贴着他转了一圈,又扬起脸看他,那张不够美丽的脸在酒意和寒风下,呈出病态的、诱惑的红润。

“安纳塔,你像我的故交,不像爱努,很有令我怀念的风采。”

“不像爱努”,这形容,自然是有意加重精灵对他的怀疑。

可她脸上有欢愉又悲伤的神色,似有醉态,也像完全沉浸在回忆里,目光模模糊糊的。

她又要摸他的脸,他身上莫名地僵硬,竟无法后退。

他微眯起眼:“能引动您的回忆是我的荣幸,但我只是……”

——可她没碰到,就收回了手。

她又打断他的话:“也许祂们有意让你来‘劝导’我与迈雅结婚呢?”

她说得太快、太大声、又太肯定了。

“但安卡理梅刚刚逝世,我心如刀绞,她这样的明君陨落,洛歌万斯多防御的压力又要加重。你到来的时机太巧,职责在身,我无福消受你的俊美。”

如果美善被以为与恶名深有纠葛,那就容易失信。

被洛歌万斯多圣主以“无福消受”拒绝,安纳塔勉强说了一番漂亮话,只能离开。

走下台阶前,他回头看了眼洛歌万斯多君主。

她已经醉眼迷蒙,半倚靠着一个诺多男精灵。而一旁,曾与她订婚的执政官神情不悦地向他们走去。

安纳塔赤金的双眼中倾泻出一丝森冷。

洛歌万斯多圣主,伊熙琳·劳瑞恩,他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精灵的酒特别容易醉人。

秦月琅从来不喝精灵的酒,要不是为了试探安纳塔而当众表演,她是不可能拿起酒杯的。

而且,出于“名义上是君主,实际是块缺哪儿补哪儿的砖”这样的职责,无论什么酒,她都很少碰,就算是在庆典仪式,她也大都婉拒。

别人说这是圣主的习惯,包括她自己在内,谁都不知道她现在酒量奇差。

——以前是天师,从不担心醉酒。

头脑混乱,眼前色彩都粘稠了,秦月琅隔着堆叠成山的书籍,看到一缕银光。

“领主?”

她浑噩地想从床上爬起来,撑着胀痛的头,嗓音低哑。

“领主,您怎么还在……大局为重,您必须把我放出去了,我得回去……布防……”

室内很静,几乎无声的脚步正在迫近。

“谁是你的领主?”

“嗯……?秩序……”又是一阵昏沉袭来,秦月琅将头埋回枕头,声音也越来越低,“奇怪……”

吉尔-加拉德绕到床头。

少女头抵着枕头,紧紧眯着眼,曲着脊背,黑发在床褥上散得和蛛网一样。

他在心中轻叹一声,伸出手,想要将裹在一旁的被子盖到她身上,他垂首时,耳后的银发垂荡而下,如瀑布飞落。

这似乎引发了她什么本能,她一个抬头,扯住了那截银丝。

“散了……得……编起来……”

吉尔-加拉德顿时僵硬,她口中呢喃着,不由分说地抓着他的发,将他拉近她的醉颜。

他心跳一乱,更进退不得。

发丝缠在她手上,困顿难解,她竭力睁起眼,控制起自己不受控制的手指,竟真编成了一段发,如同记忆中的本能。

吉尔-加拉德想到她那声柔顺的“领主”,抬手合住她要继续动作的手。

“伊熙琳,我是谁?”

“艾……不对……她不在……凯勒布莉安?”她晃了晃头,神情迷蒙中尤带沉重,“我要告诉你……安卡理梅她……”

秦月琅不知道自己晚上被至高王亲自看顾,更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酒醒之后,她还是举止端正、情绪深藏的圣主。

王城的精灵们倒不太适应了,毕竟已经有种说法传了出来:洛歌万斯多君主丧妻后陡然性情大变,从此爱好男色,举止放荡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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