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最后的体面——词中之龙辛弃疾（3 / 4）

的地方绕道而行。记得回眸时的相逢、转身时的别离，烟云故事、青梅过往、历历在目。红尘陌上旧梦无常、带着清晰的梦行来，带着未醒的梦离开。当时只道寻常的日子，在似水流年里消失的无踪无踪，追忆那段盛世繁华眼前不见，人儿终由空前绝后的万念俱灰中醒来。岁月赋予的伤痕，一直痛得他六神无主，阴阳阻隔、永世诀别的妻子，以幻灭的方式逐渐低沉。城外、瑟瑟冷风，你的墓前埋下一生的诺言，途径泪流满面、此去经年、坠入谁的浮生长恨？人间久别不重逢，谁的来路萧条？跌落在时光荏苒？见你的春意阑珊，渐渐蹉跎荒芜。打马归来，世间风景皆辜负，一世葬你，千秋功名算得了什么？我的世界山河破碎，心儿跌入断壁残垣，平生苦痛逐步散开，如同蝴蝶翅膀掠过沧海，月落风起，孤影难抵秋露侵袭。那年曾有你的红尘天下，花开半夏，月下红绳牵你眉间朱砂，与我微凉菡萏下。你说冬起雪落纱窗，佳人韶华，持浮生幻化，流落江山如画，与我携手天涯，朝歌暮云，遍看夕阳残霞。如今却时过境迁流年匝踏，说好的承欢膝下，如今生死无话。山河戎马倥偬，我逐鹿天下，你守候十里桃花，只为携手三千荣华。奈何昔人已去，独留谁人置我心墓？埋葬城池暗哑？若今生执惘虚幻，日暮薄纱，愿来世四海为家，诀别大漠黄沙、放弃屠戮杀伐、此时梅花树下，不再为我祭扫洒茶 ？许你的嫁衣红霞，定娶你回家、与你种豆得瓜。

好友陈亮来探望，眼前人胡子拉碴，当年云蒸龙变的仪表荡然无存，眼前人抬抬涣散的眼神无望看着他：“我现在这副模样怕吓着同甫兄了吧？宦海沉浮、三载未见，收到你的信，近来不及回复，这些日子你可好？”他惋惜道：“我现在很好，稼轩老弟无需挂念。弟妹的仙逝令人痛惜，如今她已入土为安了，只是你把她埋进坟墓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埋葬而去。往者已矣、来者可追、生活还要继续，你的复国大计呢？多少大宋子民水深火热中煎熬，我们还要拯救眼前这个摇摇欲坠的末世王朝。儿女情长人之常情，无错、但错的是就此沉沦下去，看看年老的祖父，他呕心沥血抚养你长大，而今你萎靡不振，他希望你生龙活虎继续勇卫国保家，而不是成为眼前的废人。父母早亡、老人家一路含辛茹苦，希望你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如果实在难受就走出房间，去原野上看看生意盎然的花草树木，感受一下“生”的气息，朝霞落日下吹吹风，朗月下闻闻笛。弟妹一定希望看到你，在没有她的日子 ，以坚韧的心，接受命运的刻薄，体谅生命的艰辛，护自己一生周全，而不是一直这样颓废，收拾好自己，轻装上阵去完成你的复国大业。”辛弃疾默不作声，见此陈亮觉得自己的话有了效果，多说怕适得其反，便留下他一个人，悄悄退了出去。爷爷站在门外，陈亮悄悄摆摆手，示意他一边去说，听完他的陈述，爷爷舒了口气，眼前暂告一个段落。

从床上爬起来的辛弃疾看看外面，天气有些阴沉，躺床上的数日浑身酸痛，看来常年卧床实在不是休息的最好方式。他走出家门口，远处林荫道上乌鸦徘徊，落叶纷飞、轻轻拾起一片落叶，忽听雷声隆隆，自言自语道：“不好、要下大雨。了……”话音未落、太阳完全躲入乌云背后，没有丝毫扭捏半点犹豫的大雨倾盆而至，一场的大雨，荡尽几许尘世的浮华？溅起的水花，像妻子的面颊，令人遐想。奈何桥两畔各自安好，从此我的鲜衣怒马，你的盛世美颜终归须臾。他并不躲雨，任凭雨水以冲刷的方式浇透自己，很快头发也跟着下雨，他甩甩头抖落雨水，觉得从来没有过的放松传遍全身。大雨中、走到妻子的坟墓旁嚎啕大哭，多日的沉默不语，哀痛随着哭声释放出去，哭完了、人也累了雨中坐了一会，怕爷爷担心，便轻声细语对着坟头说：“我该回去了，有空就来看你。”《楞严经》所说：“有佛出世，名为水天，教诸菩萨，修习水观，入三摩地。”何谓三摩地?三摩地就是心不散乱，入于定境，也就是入于禅的境界，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万变不离其宗。《心经》云："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一切随缘，一生随缘，方得自在。"一个过于执著于眼前的人，不适合建功立业，一个痴迷于因果的人，亦不适合冲锋陷阵。知其不可为而之，我心如铁、安之若素。

很快朝廷的旨意传至家里，因领导一直对他赏识有加，两湖地区匪盗流民败兵沆瀣一气，整个区域乌烟瘴气。于是把他派到湖北、湖南等地担任转运使、安抚使一类重要的地方官职，负责治理荒政、整顿治安。他辞别爷爷再一次整装待发，流年把所有苦难深重，换成岁月长河里一笑而过，时间也是残酷的见证者，它证明了来日方长是多么的遥不可及。人生就是一边收藏一边遗忘中缓缓而行，妻子去世后，他将爱情的无望，化作工作的热忱，从此奋不顾身投入工作。若没有跌落悬崖，置之死地而后生，哪来鹰击长空？终究有一天感谢所有的事与愿违。见微知著，深刻领悟生命的真正意义，想得到从未拥有过的东西，那么必须去做从未做过的事情。

走在战争洗礼的街上，断壁残垣间，讨饭的乞丐来回穿行，一群小孩走到他面前，伸着乌黑的小手，清澈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