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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第九十三天(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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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缇早就听说大军归来时,还带回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观苍郁方才紧张之态,怕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

云青缇出声:“南州匪军,就是以他为首?”

苍郁道:“是。”

那些匪兵们大多数都不知道自己与邢家、与殷长誉的关联,明面上就以此人为头领。据说找到他时,他换了一身小卒的衣物,正企图从后山逃走。

带他回栾城后就一直关在牢中,任凭怎样拷问,他都不发一言,再看他现在这副模样。

——怕不是在狱中主动寻死了。

好在狱卒发现的及时,苍郁也没耽搁着一来一回的叫大夫,而是直接将这人扛了过来,施针过后,他的情况就稳定了。

这匪头面上血迹被擦拭干净,露出他原本的容颜。

出乎意料的是,这人虽年过中年,但看上去依旧清隽俊秀,像是个斯文儒雅的教书先生。任谁看过去,都不会觉得他能和匪徒沾上边。

云青缇面上有些讶异。

苍郁道:“此人名唤沈昭安,乃先皇时的举人,年纪轻轻便才名远扬,可忽有一日便失了踪迹,未曾想是来了此处成了匪头。”

沈昭安已然苏醒,无波无澜的仰躺着,也只在苍郁提起他“才名”时,面上神色才稍有松动。

云青缇敏锐的发现了他这细微的变化,忽然出声。

“如此说来,你少时成名,若走正统,必将一路仕途通达,为官做宰也有可能。可又为何自断前程,来到这匪窝里帮着殷长誉谋逆?”

她轻声询问。

沈昭安面色隐隐抽动,忽的变得狰狞起来。

“何为正统?”他反问,“尸位素餐当是正统?”

“苛政重税就是正统?”

“当权者横征暴敛,皆化成了他们的锦衣玉食——少时成名又如何?再多的才名在苛政中,在饥荒下也不过是个笑话,不照样是苟延残喘?家中仅有的余粮被夺走,父母兄妹皆活活被饿死于眼前——那个时候,你口中的正统在哪里?”

沈昭安眼眸猩红,怨恨的看向云青缇。

云青缇神色一怔。

原书里冰冷的文字忽的化为现实。

外戚干权,民不聊生。

短短八个字中掩藏的是无数人命,沈昭安作为那昏暗世道的受害者,字字句句里都藏着血淋淋的过去。

由一人,当窥见天下。

云青缇沉默良久。

她蓦然开口:“苛政重税,暴戾无道,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新皇登基,这些都改变了。”

她微微垂头,毫不闪避的迎上沈昭安的眼:“你又可知,八年之前,外戚干政,皇权外落,那些繁杂的税目根本不是朝廷所设,收上来的税也没有进到朝廷的口袋里,全部被人中饱私囊。”

“你可知造成这一切的祸首是谁?”

她残忍的揭开真相:“他姓邢——邢泊松!”

哐——

如当头一棒狠狠砸下。

沈昭安眩晕了一下,频频摇头,喃喃出声:“你在骗我。”

他宛如破风箱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指节用力到发白,抗拒着云青缇所出之言。

云青缇似有似无的叹了一声:“有必要吗?”

事到如今,她根本没有去骗他的必要。

他做百姓时,看不到朝堂上的暗潮,只盲目的将所有事归咎到“皇帝”身上。

他做山匪后,却又恰恰拜倒在了罪魁祸首身下,成了邢泊松控制匪兵的一把尖刀。

邢泊松不会去承认自己做的孽,所以沈昭安依旧被蒙在鼓中。

糊涂,可叹。

他以前恨的那些人,他后来追随的人,从来都是一群人。

他曾经无比厌恶上位者不将百姓当人,可最终也成为了那样的“上位者”,纵容手下抢掠南州百姓,将自己受过的苦楚,重新加诸到了旁人身上。

沈昭安怔愣的瞪大了眼。

他忽的呕出了一口血,低喘着趴倒在床上,仿佛一瞬间散去了所有的生机,还留在这世上的只是他的一具尸体。

云青缇凝眸看着地上那抹血色,心中复杂万分,最终尽数化成了一声叹息。

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向善。

她未曾经历过他说的那些磨难,此刻去指责他未免显得有些高高在上,便识趣的闭口不言,径自转身离去。

身后,沈昭安忽的笑出了声。

他眼角有大滴大滴的泪珠砸落,但笑声却愈发讥诮。

他仿佛是在嘲讽自己这么多年的愚蠢,连恨都恨错了人;嘲讽他居然像条蠢狗一般,在仇敌手下匍匐卖命。

他忽然出声:“他和北戎人一直有联系。”

云青缇脚步一顿。

“他在等待一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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