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3 / 3)
。到如今人已在这前后左右晃悠了不知多少次,看得他实在心烦,若不是顾忌着沈凌还在,他怕不是已经提着人直接扔出去了。
“哎呀不一样,段哥,那可是关世叔!”沈时祺满面愁容停下脚步,也不知是想到什么,不知不觉捏紧了袖摆:“他打人特别狠,两年前他去府上拜访阿爹,我跟他比剑的时候被他一路追着砍,差点没被砍死……”
“还有这回事?”沈凌狐疑问。
方才沈时祺只顾着跑,问他也不解释,她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关之越既去,沈毅和江舒兰便该都在府上才对,怎会任由关之越追着沈时祺砍,甚至还到了快要砍死的地步?
像是看懂了她的疑惑,沈时祺哭丧着脸道:“当时我打碎了阿爹最喜欢的那个瓷瓶,可他又不敢罚我,就把阿娘支开自己在一边看我们比试,从头至尾就看着我被砍,看得可高兴了。”
沈凌一噎。
段风辞“噗嗤”笑出了声。
沈凌低头咳了一声,欲要同人说几句,便听厅外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胡说八道!”
面色铁青的人大步流星迈入屋内,嘴角紧绷着,一副凶神恶煞要吃人的样子。在他身后还跟着许久未见的庞沁,一进门便冲沈凌行了礼。
“小祺,这可就是你颠倒黑白了!分明是比试时你用剑勾了内子的荷包,那东西一直挂在你剑上,老夫不得已才追你的。何况我剑都没挥,只是拿在手上罢了,怎能叫追着你砍?”
“……”
沈时祺沉默在原地,半晌后,他犹豫着问道:“真的?”
所以关之越那时张牙舞爪一副恨不得要弄死他的表情锲而不舍追着他,便是因为那个荷包?
怪不得沈毅当时百般强调让他抓紧了剑,他还以为是沈毅终于扒出自己良心想起来被砍的是他亲儿子,这才开口提醒两句,到如今他才知,沈毅原来存的是这个心思。
“如假包换!”关之越脱口便道,“你一个十四五岁的娃娃,老夫犯得着为了场比试追着你砍?”
“那……”沈时祺还是不能肯定,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之后每次看到我都瘫着一张脸,一副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搞得我还以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他越说越没底气,最后的话也声音极小,关之越却还是听清楚了,冷哼一声道:“你还好意思说?”
“你那剑割断了内子荷包上的线,老夫回去后便——”说到此处,关之越突然止住话音,接着他干咳了两声,没继续先前的话,转而道:“你害老夫吃了大苦,还要老夫如何?”
“……”沈时祺哑口无言。
“再说,老夫这面相天生便如此,只是显得凶罢了,看谁都一样,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关之越继续道,“而且,我去的时候哪次没给你带礼物?你倒好,还、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冤枉老夫!”
想到每次自己屋内凭空多出来的东西,沈时祺愈发理亏,尴尬道:“我、我也没……我这不是不知道么,要怪也该怪我爹,自己儿子都戏弄。”
关之越却不管,气着又哼了一声。
在旁看了许久的沈凌咳了一下打断两人,上前躬身行礼道:“沈凌拜见关世叔,小弟不懂事,还请世叔见谅。”
方才还黑着脸的人听见她出声却突然转了脸色,越过一旁的沈时祺直接上前扶起人,声音放得极轻柔,和他先前的样子大相径庭:“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只是他的确长得显凶,又久经沙场,北境的风雪早已吹进他骨子里,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冷的,虽已极力缓和面色露出一副慈爱和善的样子,却还是掩不住那股杀气,两相结合下反倒生出了种莫名的滑稽之感。
关之越浑然不觉,继续用着那副神态柔声道:“论品级你还在老夫之上,老夫如何承得起你这一句‘拜见’?”
“世叔是长辈,凌为晚辈,自是该拜见。”沈凌浅笑回道。
关之越笑得愈发灿烂。
一旁的沈时祺亲眼目睹这人变脸之快,愣在原地问:“你不是看谁都一样吗?”
“自然。”关之越再次转过脸,面色已然又黑了下来,像是要吃人的表情:“老夫哪里不一样了?”
沈时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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