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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路(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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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胜数,连很多被人推崇的大才子也是如此,世人称其为风流。反观女子,若处于同一情形,世人又会如何说?”

“世人会说,她们浪荡,她们淫.乱,仅凭这一点,便可叫一个女子永远抬不起头,永远饱受非议。无论她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她都会被人否认。”

沈凌讽笑一声,“全是破话。”

莫说是醉花眠柳,即使只是越过了一点世俗界限,也会被人非议。

沈凌清楚地明白,如她和段风辞现在这般,既无媒妁之言又不会谈婚论嫁,旁人发乎情止乎礼,受条条框框约束,他们却孤男寡女同居一处,又举止亲近耳鬓厮磨,这在别人看来也都是逾矩之为,甚至或许更多人会觉得轻浮,觉得他们行为有失。

可是沈凌不在乎,这分明也只是他们的事。

“这种事我看得多了,也就和玄霜达成了一致,只是我们虽然有心,却始终未曾找到门路,直到去年的洛州水灾。”

沈凌叹了口气,继续道:“去年夏,洛州西北一连下了半月的大雨,洪水冲溃了堤坝。那时候我和玄霜去商县办事,正巧被困在那半月。”

想起那时各个街头的惨状,沈凌现在依然会觉得悲哀。

汹涌洪波之下,葬着千门万户的彼时欢娱。

“到处都是淹死的百姓,到处都是哭声喊声,可就在一条长街尽头,一座早已破烂的小棚下,一个孩子紧紧抱着一本破旧的书,依偎在早已没了气息的母亲身边。”

“他浑身都湿透了,那书却完好无损,我问他为什么抱着那书,他说,”沈凌眉眼柔和,回想起那时候那孩子说的话,她轻声呢喃道:“我要念书做官,将来再遇到这种事,我就能救所有的乡亲,还有我娘。

“那时我们才发现,我们一直想错了,根本就不需要新门路。”

“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念书做官就是唯一出路,是男子的,自然也可以是女子的。”

其实念书也好做官也好,都不能救那么多人,可在某些时候,这就是他们的路。

也许它不够好,也许它会成为另一条苦路,但它一定能够改变很多人的一生。

“沿着这路向前走,虽然很难,我们也希望有朝一日,这样的事能全然消失。”

段风辞默然良久,闷声问道:“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你当初不是说,要帮我吗?”

“你愿意让我帮?”段风辞心下一怔,疑问脱口而出。

“愿意,却也不愿意。”沈凌模棱两可道。

她话未说明,段风辞却蓦地明白了她未尽之语。

段风辞轻笑出声,“其实这些事我虽然知道不多,却也见过一些其他的。世道如此,我们阿凌,还有那位赵大人,都很勇敢。”

“你想做什么都没关系,我不会干涉你的事,但如果你需要,我也会一直在。”他抬起身子与沈凌四目相对,轻言浅笑道:“我也期待看到你走下去。”

沈凌其实很喜欢段风辞这双眼睛,明澈又灼烈,含情却不显轻佻,像风拂耳畔,像山过惊鸿,让人不自觉便溺在其中。

她时常觉得,自己或许就是栽在了这双眼睛中。

此刻亦然。

沈凌眼睫轻颤,抬手将人拉下,低声应道:“好。”

回到万都时恰是初九,沈凌略休整了一日,又用了服新药,第二日便进了宫,将李显庆之事呈报。

宏元帝这些年最看重科举之事,如今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自是勃然大怒,召来府尹训斥了一番。

又因临近今岁科举省试,是以才歇了没几日的礼部,刚得了筹备公主出嫁的差事,如今又来了新差,闷头开始仔细查今岁科举诸事。

前事之后,更为重要的便是选人,新官如何选实在让宏元帝头疼不已。

只是他向来不是拖沓之人,勾了几人出来后又一一划掉,最终竟在几个家世较为煊赫之人中,选中了谢长轩这个出身一般,又因为祖父服丧而闲置在京的探花使。

于是谢长轩这才回京半月,就得了命再出万都,风风火火走马上任了。

恰值此时,西南传信来说图伦王对先前柳府之事给了答复。像是赶巧一样,年初各部便都开始忙了起来。

图伦王泽布呈上一份亲笔书,表示自己并不知晓探子一事,在大周问询之后便已派人去查,到了如今才查明,是朝中一位将军自己因私怨怼大周,是以不顾王命派人潜入。

泽布雷霆大怒,即刻将之处死,并奉上厚礼以平大周怒火。

这日夜,刑部大牢中,空青提着灯守在门外,聚精会神盯着前方,心思却悄悄飘了远。

昏暗牢房中,沈凌缓步停在一间牢房前,无声看着缩在角落的那人。

刑部审了柳云峰许久,欲从他这里获知图伦动向却始终未果,眼下事情将了年节又过,宏元帝终于下了旨将之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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